sp; 我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心痛如绞。
战争的残酷是否就在此处,在崇德城中,我失去了多少人,又还要失去多少人?所有人和我擦肩相逢,然后又一别永生。我用手按住自己的嘴,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一样。虽然想要嚎啕大哭一场,然而心里却空荡荡一片,仿佛被谁挖空了一般。
身后有人揽住了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将我搀扶了起来。我回过头来,看见的是森爵的脸,他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擦去我脸上的泪和血,然而我眼中还是空洞,目光里想必也是冷寂如灰的。森爵叹了一口气,忽然重重将我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还穿着铠甲,然而那热量似乎隔着那一层冰冷的盔甲,这样一点点随着指尖在我的四肢百骸里游走了起来。
他一直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算是平复了心情,缓缓推开了他。森爵凝视着我,目光里满是担忧,“好些了么?”
我点一点头,擦去脸上的泪珠,虽然声音依旧哽咽,然而总算不至于失态,浩空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斧头山还带着血,看我的目光却有几分歉疚,“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认识的。只是当时的环境,我无法不全力出手。他武艺很高,稍有懈怠,只怕……”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孙二他,会明白的。各为其主,成王败寇。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了……”
浩空刹那间沉默了下去,倒是森爵一直握着我的手,似乎想要告诉我,无论如何,他都是还在这里的。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终于勉强露出一个笑意,虽然淡,却又是不能不笑的。孙二的死,我不能怪罪任何人。就像方才说的,各为其主罢了。如果他方才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一剑刺死了森爵,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我环顾了四周,原本那些跟着孙二来的那些人全都已经被制服了。鸣烈似乎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有几分愕然的看着一切:“这……这些是怎么回事?伯鸿他,是细作?!”
“恐怕是苏裴安身边派来的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个人握刀的姿势还有气质,都不像是崇德城寻常的百姓。”森爵微微眯起了起眼,他深黑的眼眸就像是不可揣测的夜色,叫人有些微的畏惧。
“不过是一刹之间,你们就机变到如此,特意用这个局来设计他?”朝晖倒吸了一口冷气,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滋味。
别说是他不信,就连我也不信。从护城河找出水道秘口进入,只要有一扇城门打开,便算是一举扭转了乾坤。这计划虽然冒险,但并不是没有实行的可能。
他们言之凿凿的探讨,到最后,竟然只不过是个圈套而已?
“若不是和你们争执,他又怎么会相信呢?不过也算是值得,森爵这一计,一来拔出了奸细让我们免去后患,二则,却也打听到了最重要的情报。”浩空声音里却有难以掩饰的激动,急促说道。
鸣烈好像不太明白,微微敛眉看着我们,一脸的惘然,“不是抓住了奸细么,他方才说了什么?我们怎么没听见?”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姑娘,可是他临死前告诉了你苏裴安的秘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不过……就算他不说,难道你便猜不出来么?”
我看着朝晖,对他的期许写在脸上。这个男子不仅仅有一腔孤勇不惧生死,更重要的是他的头脑。聪明人总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光芒,让人足以在人群之中准确的将他们挑选出来。
朝晖眼珠一转,慢慢说道:“如果方才这个计划成功了,我们会面临两个后果。要么就是崇德城内守备的确空虚,我们将会大获全胜。苏裴安在崇德并没有多少重兵把守,不过是虚张声势,等待援兵。”
“可是方才不是也说了么,万一苏裴安的确召来了重兵,那么我们派人进去就是送死,而且还白白暴露了自己的兵力。”鸣烈不解的说道。
朝晖看了他一眼,目光异常复杂,“不过,但你想一想,如果是后一种结果,我们将会全军覆没。苏裴安必然会派兵出城,不会再迟迟等待了。到了那时候,伯鸿再里应外合,岂非能将我们全数歼灭,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你说……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