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点点头说:“这丫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我消停不得。”
“女人都是麻烦,不麻烦的没意思,我觉得慈宁宫明早准有好戏,您一早去跟老佛爷请安等着给格格打圆场吧,格格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富察小姐,富察小姐什么人?宫里通天的人物,老佛爷喜欢,太妃喜欢,这佟贵妃也喜欢,要不是格格抱了一个观音菩萨进去,救了大清国的命脉,指不定谁才是您的正主,可是格格在塞外的流言不好听,我琢磨事情还玄。”魏东亭苦笑着说,玄烨没有多言,此时此刻他正在琢磨那观音菩萨里面装的什么,可以让赫舍里飞上枝头。
“东庭,你可知里面是什么?”玄烨冷声问。
“不知道,格格从未说过,她驾驭的本事不小,素心和汀兰原来都是得宠的人,只不过跟了她一天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还有那佟贵妃跟前的弄玉,也什么都你去问我家格格,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格格用了什么法子,老佛爷意旨,让弄玉回宫,内务府不得在查问,否则治罪,可见虽然富察小姐手眼通天,格格也不是吃软饭的。记得过去听刘小姐说,这格格吃过富察小姐的暗亏,两年前格格上京,去拜见富察小姐,结果艳惊四座,富察小姐就让自己的丫鬟去吹捧她,在让自己的朋友去跟格格诉苦,格格果然有口无心的多说了几句,富察小姐就设了个套子,让格格里外不是人,不过这富察小姐的妹妹富察兰萱倒是个温顺的女孩子,平素无欲无求,这次跟姐姐进宫,一句话也没说,我看你要图省心,就不能双凤朝阳,富察小姐也好,格格也好,但最后您只能留一个。”魏东亭苦笑说:“您就留那个厉害的就对了。”
“东庭你给我闭嘴,锦代和赫舍里有你说的那么坏吗?你就省点心,我看锦代不至于在为难赫舍里。”玄烨苦笑。
“三阿哥,要是当年锦代小姐真沾了光也就没事了,这赫舍里她哭着告诉很多人,她那次进京带着俄罗斯亲王的贝子,还有回纥的王子,这群人起哄,为了给格格泄愤,就在京里所有的胡同编排富察小姐的不是,好在小姐能忍,不然真闹笑话了。因为这事索中堂一怒,就把赫舍里送塞外了,而后她又认识纳兰性德,纳兰性德一开始还不敢惹赫舍里小姐,可是这小姐就跟着他,最后没办法,纳兰明珠把这儿子送到小姐家中做教习。”魏东亭就想三阿哥换个人。
“不要再说了,她不想进宫也不管用。”玄烨心中燃起一种怒火,甩袖回了慈宁宫。就看见翠微居一对男女两两相望。
“纳兰,你要保重,我不想进宫,可是富贵贫贱,不是我能选的。所以纳兰你要保重,我也会保重,我回去了。”赫舍里想了半天,要瞒过纳兰容若自己不是赫舍里,就得这个样子。
玄烨看了高兴,心想这就诀别了,也好。
“格格,格格,你快看,老佛爷赏的锦缎,如桃花般轻柔的醉仙颜,如雨过天晴般清澈的天水碧,如皓月般皎洁的玉带白,还有似白而红的海天霞色,无一不是只在宫里娘娘们身上才见过的稀罕料子。您看还有这常服对襟,平袖,膝长,收腰,冰梅纹暗花,衣缘饰月季花蝶纹织金绦边,领子上钉三颗白玉扣。俏得很,这是一早上乌拉贵妃送来的。您要不要试试,我看您就不穿朝服也好,免得有人说您盛气凌人。”弄玉拿着这衣衫给赫舍里换上,就见白色的窄袖绫衣,鹅黄色的挑线裙子,葱绿色的褙子,月季花蝶纹绦边飞扬的织金让这素净的颜色更添了几份鲜亮。
“入夜了,都回吧,明个又是新的一天,早些去老佛爷那里请安也就是了。”赫舍里睡下,躺在床上,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渐渐地坠入梦乡。
梦里是一片黑色的湖水,黑的看不见除了星斗之外的任何东西,就听耳边传来:“望,一轮不清月,听,一缕相思风,那,一提星辰璀璨。今夕何年?雨散江南。大漠风烟。钟楼弄鼓。”
赫舍里觉得自己在一个奇特的地方,眼前穹云碧空,依千悬一弯冷月,淡忘了韵满的婀姿,只有那宛如古柳般的轻扶,清风一过。缱绻如烟海,随风飘荡…逝水无痕,镌镂的是那无尽的思绪,带着冷风深藏她的心底。
远处有一个飘逸的男子,孤独的十指悄流过徜徉时光,抚一古琴,轻弹古曲,奏绝婉洱。潇潇暮雨,卷起落叶般的飘红,嵌入磐石的古苔,湮没了世人无尽的暇思。缱绻如烟,禁锢的朦胧,她紧闭双眸,聆听流泉恬噪,藤葛蔓蔓,深巷书醇的曲调,谱写江南烟雨。
那人冷颜俊秀无双,却不是别人分明就是纳兰公子。
“赫舍里,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不论身份,不论命数。”温柔的唇瓣拂过她的嘴唇,她瞬息间推开他。
“不,纳兰我们不能。”赫舍里惊醒,就见汀兰给她盖了一下被子说:“格格,你要忘了那些事,永远忘掉。”
赫舍里凝眉一笑说:“我记住了,汀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