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奕哑着嗓子把故事讲完,但实则讲得不尽不实,将他的病轻描淡写的就这么一句带过,省略了后头的故事没有和盘托出。
中东的医疗条件本来就恶劣,像应激性心脏病这样的疑难杂症在那里几乎是必死无疑,幸亏陶毅臣带着刘教授医疗器械及时赶到,他才算是九死一生。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卫城311医院的病房里,耳边能听见的只有机器的滴滴声响,还有杜思语喜出望外的声音。
“天奕,你可算是醒了。”
“小语,你怎么在这?”
“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一个星期,足足一个星期啊!你把我们都吓死了。”
顾天奕无心听杜思语的声泪俱下,他的思绪从醒来的那刻已然飘远,他试图想起一周前在中东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情景,想起她。
“笑笑呢?”
杜思语以及推门进来的人们都沉默了,无人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那一刻,顾天奕真情愿自己当时就死在中东,跟她一起克死他乡,也好陪着她作伴。
虽然故事不尽不实,但是,已经足以令苏眉笑听得泪流满面。
“天奕哥哥,你的病原来是这样来的。”
原来是这样,为了她被活生生吓出来的。
“我苏眉笑何德何能,竟让你顾天奕为我带上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天奕哥哥,你叫我于心何忍?”
他笑了,想要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从来这样只会让泪水流得越凶,他不厌其烦的擦,好像自己的固执就真能止住那决堤的泪海。
大掌覆上她覆在他左胸房上的小手,一同隔着他的皮囊感受着那里依旧顽强不息的跳动,“傻瓜,你只要记着,这里有一颗为你操碎的心,而我顾天奕,甘之如饴。”
好一句甘之如饴……
忍不住靠上去,靠在那个温暖她十年的怀抱里,抱住他,慢慢抱紧,眼泪无声默默的流下。
泪水沾湿的胸膛,暖暖的,就好像蚂蚁爬满心脏,痒痒的,却是算算的。
低头吻上她的头顶,吻上她的脸,她的泪,她的唇……一直往下,除了如此,他不知道该如何止住怀里哭惨了的人儿。
如果惟有身体的欢愉能让人暂时忘记悲伤,何乐而不为?
再醒来,夜幕悄然降临,他们将这天的时光尽数消磨在床第之间,美好总是过得这样快。
黑暗里,她轻手轻脚地从他的怀里离开,摸索着下床。虽然时隔三年,这里的一切她依然熟悉,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不需要一丝光线,她知道自己亦能游走自如,因为这里,从没有一天从她脑海里离开过。
脚才刚落地,踩在那柔软的地毯上,未等她弯腰去寻找另一只“腿”,有人在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力道有些重,重得可以将她的腰生生折断,耳边吹来的暖风里似乎还能听见齿间摩擦的声音。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为何自己总是这样,不放过他?
“要走了?”
明明怒极的他,声音却是温柔的,透出点点卑微挽留之意。
“嗯,我该走了。”
好像听见受伤野兽的嘶吼,有人低头咬上她颈部的大动脉,真恨不得就咬死她算了。
有点疼,她却没有挣扎,仰着头往后靠,让那里的血管更加清晰,茫然间好像真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黑暗中,她笑了,任由腰上的手又开始四处肆虐。
“我们这算偷情吗?”
他们,一位已是有夫之妇,一位即将成为有夫之妇,忘情纠缠在这漆黑的夜里,不容于光,难容于世,不是偷情又是什么?
颈上的疼减轻了,身上的手停住了,他的手臂整整揽在她的胸口上,往死里压紧,抱住。
“不算。你还是我妻子,别忘了,我还没有签字离婚。”
她轻笑出声,试图用娇媚掩饰无尽苦楚。转身回抱住他,头舒服地靠在他肩上,“是你忘了,你就要跟思语姐结婚了。”
这是姜婉婉告诉她的,自然不会再错。
不想瞒她,但是这次……这事……已经不能再次回头。
“笑笑,对不起。”
知道他会道歉,也知道他心里有多苦,而她,又何尝不是欠他一句道歉?
“有什么立场怪你?我不是也另嫁他人了吗?天奕哥哥,对不起!”
她的这一句道歉,他的心更是苦的发涩。这句道歉,他受得起。
他该怪她任性,当初执意招惹他?
他该怨她任性,当初执意要放手?
他该恨她任性,两年里不闻不问?
然而,更应该被归罪的是自己的执念,他爱上她,太迟。
他们的爱情,走了十年,走得艰辛,走得漫长,这中间伴着无数次的错过与悲伤。
有人说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才是一生的幸福。那他们呢?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还是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
还是他们相差的这十年,所以步调总是不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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