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机会就一顿说啊?
“知道你还不听话?故意陷害我?”
“才没有,手术台上忙着,电话一时半会儿没接着也是有的嘛,我回头给她老人家解释解释。你也是的,看见我妈的电话不会躲呀,你怎么那么笨呢?”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意识到忙捂住嘴,已经来不及,祸已从口出。哎呀,是她笨才对,说好了不惹他生气的嘛!
“嗯?苏眉笑,你还有理了?我这是为什么挨的骂你不知道啊?”
“呵呵呵!”她抱着电话讨好的一个劲儿傻乐,“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心疼你被我妈骂了嘛,正替你叫屈呢!我这就给她老人家打电话,一定还你清白!”
“行了行了,大半夜的还瞎折腾,你以为你爸妈都跟你一样,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啊?”
医生的生活没日没夜,他知道,他也是这么跟穆喜琴说的,但像她这样主动替人值班还真不多,就这副仗着自己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该挨打!
“好了好了,说好了不生气的嘛,你又生气了!”
隔着电话他似乎可以看见她嘟着嘴,不停揪着自己衣角的样子,就这么心软了,“你呀……谁能拿你怎么办?”
从来只有你能拿我怎么办,顾天奕,你不知道吗?
“不生气,不生气了哈。不过我明天不想回老宅过生日,每年都是酒会,不新鲜,不好玩!”
“小姑奶奶,你的一句不好玩,你妈妈可是忙活了好几天呢!别太不懂事儿了!”
“我今年生日就是不想过得那么一般!我自己去跟我妈说就是了。”
他并不知道22岁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或者,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拉倒吧,就为你一个人要折腾一大家子人?你也好意思?”虽然他不待见苏淮生夫妇,但也容不得她这么任性妄为。
那边沉默了,顾天奕似乎又看见她抱着个电话嘟着嘴,十足个委屈小媳妇的样儿,叹了口气,也只好妥协,“算了算了,明天你几时下班?”
听到某人口气松了,苏眉笑那叫个兴奋,挺直腰杆儿坐在沙发上,精气神瞬间归位,“大概十点,薛姨妈明天一早检查完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
“真的呀?”他从来没有来过医院接她,这份幸福从天而降,砸在头上把她砸得有些晕晕然,“顾天奕,你今年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呀?”
“啰嗦,我有说要送你生日礼物吗?”
他喜欢这样有精神的苏眉笑,这样才是她,总是与欢笑相伴的才是她。
“嘻嘻嘻,我知道你一定给我准备了最好的礼物,你每年送我的礼物都是我最喜欢的!16岁的时候你送我一双很漂亮的舞鞋,上面还有朵好别致的小雏菊,18岁你送我一台画满雏菊的小甲壳虫,20岁那年你带我去阿姆斯特丹看最美丽的雏菊花田……”
16岁的舞鞋是他专门找英国皇家御用鞋匠为她手工定制的舞鞋,据说伊利莎白女王的第一双舞鞋就出自那里,就连上面那朵小雏菊也是手工制作的,栩栩如生,她正是穿着那双舞鞋跟他跳了她人生里的第一支华尔兹;18岁的甲壳虫是她第一辆小车,上面的小雏菊全部是他亲手画的,现在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当年的顾天奕其实是位文艺小资;20岁那年那片雏菊花海她永生难忘,她迷恋阿姆斯特丹的雏菊花海,在那个不是雏菊开花的季节,她看见一大片雏菊花海仿佛只为她一人盛开。
听着她兴高采烈的如数家珍,他笑了。他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喜欢雏菊,疯了般的喜欢,雏菊在他眼中有点像小野花,只开在山野间,不是大家闺秀们会喜欢的花,他清楚的记得杜思语喜欢百合,他曾经以为她就像百合一样圣洁高贵,也许正是因为高贵,所以她只能养在温室里,受不得半点挫折,哪怕是与他一起也不愿。
“都记着呢?你还记着我的好?我以为你都只记得我教训你的样子!”
“才没有,我都记着你的好,你训我也是为我好,我都是知道的。我就想你这辈子都为我好。”
所以我不听话,所以我唱反调,这样你才能一辈子都为我好!
换他沉默了,面对这样直接的表白,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她的表白,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他会紧张,握着电话的手心兹兹的冒起汗珠。
她又躺下来,翻来覆去地滚着,心中冒着泡泡,“顾天奕,你今年要送我什么礼物?先告诉我呗!不然我今晚上会睡不着的!”
“你要想知道,现在就去好好睡觉,如果明天给我看见你的残样儿,我就把那玩意儿给退了,你这辈子也甭想知道。”
“别呀,别呀!哪有买了还退了的道理,这多有损您顾大总裁的面子啊,传出去要叫别人笑话了。我听话还不行吗?我这就睡觉去。”
收线的时候,顾天奕椅子一转,从玻璃的倒影中才看家按自己高高扬起的嘴角,竟有些发愣,也忘了收起那抹笑。
苏眉笑握着微微发烫是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心脏还在雀跃的跳动,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打电话,像普通情侣那样抱着电话说不听,说着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事儿,原来甜蜜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