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搬家吗?”
“嗯。”
“是新家吗?”
“嗯。”
“哪里?搬的远吧。”
“远。”
“真的呀?是在村子外边吗?”
“差不多吧。”
王念想帮着母亲收拾着零碎的东西。蹦跳着小鸟的步子,流露着小蝌蚪那样快乐的心情。他把弹弓从刚打包的包袱里拿出来,揣进衣服的口袋里。
当念想问母亲为什么要搬家时,母亲没有告诉他什么理由,只是愣怔了半刻。搬就搬。咱们娘俩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
后来念想从别人辗转得知,是奶奶让他们搬的。念想大爷家的大儿子要结婚,大爷的大儿子有些呆傻,说媳妇难上加难,媒人是用房子套牢女家的。念想家得腾地方。那时候开始住进这个房子时,就讲好了的,到时他们就会搬走,搬进将来自己盖的新房子。
这个土房子是砖包角。就是房子的四角镶了漂亮的深灰色砖块,砖块和房檐的青瓦浑然一色。有很大的院墙,有挂着两耳环的大木门。在村子里是很有点派头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只有有数的两三家。
那是念想爷爷活着时繁荣昌盛的遗迹。念想爷爷是个精明的商人。后来因大夫错开了药方而突然死亡。
那是念想爷爷活着时繁荣昌盛的遗迹。爷爷在外地一个商家做账房先生。家里生活还算富裕。一天家里来了几个人,他们拿着一些长杆杆到念想爷爷家的土地上丈量了大半天,家里还做了好吃的饭菜招待他们,念想还非常小,不知道大人们在干什么,只是跟着他们跑来跑去觉得好玩。饭后他们拿来纸笔在桌子上写字,爷爷写过字后,突然把他抱起坐到一个矮凳上大哭起来,他叫着念想的名,他的叫法跟别人叫法不一样,总是叫末尾一个字,“想啊!想啊!咱家成了穷人啦,我把咱家的地都卖了……”念想舔着傻乎乎的脸望着爷爷满脸的泪水,也似懂非懂地陪着爷爷哭了起来。
长大后他从母亲的言谈中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由,那一天是在他家办理买卖土地的契约,她家除留有东坡的半亩土地和村旁的二分祖坟地外,其余的土地都卖给了别人,卖地的原因是爷爷遭遇了一场十分冤屈的官司。爷爷年纪大了,不想继续在那个商家做账房先生,想回家安度晚年,为了能够脱身,他推荐并担保了一人接替他的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说是这个人盗窃了商家的一些财产逃跑得不知去向,商家将爷爷告到官府,官府判爷爷赔偿,还派人逼爷爷卖地还债。卖了地以后,爷爷一病不起,仅半个月的功夫就逝去了。
要搬的家在村子的边缘,是念想爷爷在去账房先生之后,条件好起来的那些年废弃的院落。老房子不远处就是广袤的田野。九月的田野正以勃勃的生机,和取之不尽的力量展示了它们更接近天堂和真理。
老房子从老远就散发出陈旧的味道。像是灰尘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而自动酿成了一种怪异的气体。这样的气味已经进入房子里边去了。
念想急忙把鼻子掩上。
“呛死人了。”
“就这我还提前打扫过两遍了,也泼过水,还打开了窗户。可整个房子都吸满了灰尘。没准以后会跑光。”
小房子是三间,它明显比别的房子又矮又小。周围没有房子,尾巴一样傍在村子的身后。院子里杂草丛生,来来往往的虫子忙个不停。
“草还没除完,我先把那些比人还高的蒿子砍了。这几天,地里的活不能耽搁。顾不得这里。”
“还不如再远点呢?”
“这是村边了。”
“娘,等爸爸回来,咱们去村外盖个老大老大的房子。”
“好呀!”
“我有好地方。”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