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们走吧。www.Pinwenba.com”暮蝶关上了公寓的门，如同关上了一个人的世界一样。

    “爸爸，是爸爸……”默默忽然看到了什么，指着电视机此时正在播放的限时报导。

    机场高速上一辆车发生事故，画面中的人正抚着额头，暮蝶心里也是一惊，因为那正是凌霄。

    宋辉在旁愣了一刻，默默开始慌张地拉着暮蝶，“妈妈，妈妈，我们，我们去救救爸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暮蝶皱着眉，心里的慌张已全都写在脸上。

    眼看着暮蝶带着默默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宋辉坐在座椅上只是苦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失败，他不管多么努力去争取，到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他。

    五年。

    五年来，他一分一秒都在爱着他们母子，这就是他得到的吗？

    “哈哈哈……”宋辉大声地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他还有什么犹豫的，宋辉咬着牙握紧了拳。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都说没事了，我还有重要的事，你们能不能不要烦我了？”凌霄扯掉了正在输液的管子不管周围人如何阻拦直径就要出去，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凌霄皱着眉整个人几近挫败，暮然间，颓丧地坐在病床上，经脉之上的小孔还冒着血。

    对他人生最重要的人应该已经走了吧？退一万步就算今时今日他追上了拦下了，他又有什么立场说什么？

    金瑞医院，默默跑得很快，一开始还拉着暮蝶的手，后来就开始跑起来，暮蝶蹙着眉跟在后面，默默真的很着急，不停地在人群中左顾右盼，一直到隔着很多人看到了凌霄，小家伙直直跑到最前面。

    “爸爸……”忽然而来的默默抱住了凌霄，周围人都看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很是无措。

    凌霄显然没有意识到默默的到来，惊喜来不及写在脸上，小默默就拽着凌霄的手开始皱着小眉头，“爸爸不听话。”

    童言稚语让凌霄在呆滞片刻笑了一刻，他必须得承认，他真的被感动到了，虽然小默默抚着他的脸好像是个大人一样，那认真劲确实一点都没有输给自己。

    默默其实真的很高兴，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只是渴望与自己的父亲亲近而已，他故意的沉默只是一种小小叛逆。

    暮蝶紧走了几步才看到了默默，松了一口气，凌霄已经叫其他人出去了，暮蝶在旁静等了一会，只是看了凌霄一眼，习惯性地皱着眉。

    “你，你来了……”凌霄自然也看到了她，她显得来时匆匆，他却一时有种满足。

    暮蝶走上前去拉过默默，垂着的眼也没有再看向凌霄，她现在在做一件让自己心狠的事，别过过去，只想别过过去罢了。

    “妈妈……”默默还伸手向着凌霄，凌霄皱着眉，这场景让他攥紧了拳。

    “你要带他上哪？”凌霄的声音有点高，主要是默默的小脸都挤在了一起，他大多数想要给的溺爱在此时更加被放大了无数倍，尽管他知道自己也许没有太多执拗的资本。

    暮蝶转眼看着他，目光不咸不淡，看凌霄此时赳赳气焰，只是觉得可笑，嗤笑一声。

    凌霄自觉自己的口气有些盛气凌人，稍显低微地走上了前，“暮暮……”

    “我不是暮暮，一直以来暮暮对你来说是什么？”暮蝶攥紧了拳，“一个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宠物，对吗？”

    “不是……”凌霄想要辩解。

    “我们从来没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今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默默，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再有任何交集，我来只是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暮蝶将所有的话都说得干脆如同在劝说自己一般。

    凌霄看着默默，默默的脸上全是为难，这个女人执拗得让他措手不及，他愿意拿全世界交换他们，可是她根本不想看到他一眼！

    “好……”凌霄忽而扬了扬下颚，“既然这样，不如咱们算个清楚。”

    暮蝶停住了脚，转眼疑惑地看着他。

    “默默的抚养权。”

    凌霄的话让暮蝶瞪大了眼，她眼里的火焰，他当然也看得通透。

    “你在默默面前说这种话，你算什么？！”暮蝶猩红的眼里写满了愤怒，在默默面前她没有发火，可是谁想到他居然真的想要说到做到，甚至去联系的私人律师，最后默默也被他手下的人带走了，暮蝶真的急了。

    “你到底要什么？你把默默还给我！”暮蝶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对此，凌霄出乎意料的冷静，豪华的高级病房里，他的目光看着暮蝶，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冷漠，从开始到现在她甚至对他身上的伤不闻不问。

    “我知道我什么都算不上，连同我身上这点伤，比起你所受到的，什么都算不上，你甚至都不愿看我一眼我都知道，我多么卑鄙，卑鄙得这辈子就认准了一个女人，我转了一圈，当我发现你还在原地的时候，你知道我开心吗？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放手，不管用什么方法，默默也好，其他人也好，你就只能在我身边！一辈子！”凌霄大声地宣告着她的所属权，动听动听的声音却让人寒栗。

    暮蝶一步步向后退着，她不管凌霄想要干什么，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带着默默离开这里。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你想用默默来牵制我，你一定会后悔。”

    暮蝶攥着拳，直视着凌霄。

    凌霄看着她，直视无所谓地一笑，“我后悔的又岂是这一件两件。”

    暮蝶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而是昂起了下颚，“默默的抚养权是吗？如果你想要走法律程序，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

    看着暮蝶决绝的背影，凌霄仰头一笑，“即使是曾经患有重度忧郁症也能不在乎吗？”

    暮蝶愣了一下。

    “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继续牵扯下去，前提是。”凌霄静默的眼直视着她，伸出手拉住了她，“不要再试图逃开我。”

    “这就是一个告诉我他在不断后悔的男人所用的卑劣手段吗？”

    暮蝶静静地看着他的手，轻轻地撤了出来。

    “你如果愿意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

    凌霄皱紧了眉，为什么所有的事遇到暮蝶，他都变得不能做自己了，他无非是想挽留住她。

    “那好，法庭上见！”暮蝶握紧了拳，没有一丝停留地阔步而出。

    凌霄颓丧地站在原地，是输是赢，一开始早就注定了，不是吗？

    一切转变得太过突然，中鼎国际总裁的私生子一事被爆出来紧随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追踪报道，苏清晚的身份也随之被挖掘出来，遗憾的是，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搭上堂堂中鼎的总裁，这样热闹的新闻，凌霄没有去管，甚至乐意让人去查，只是苦了暮蝶。

    此时深夜，暮蝶被一条条法律条文弄得头大，她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找了很多人咨询，可是几乎没有人敢接受这个案子，暮蝶气恼之下，一个人回来了，但是面对完全陌生的科目她根本就无从从下手。

    暮蝶有点烦躁地皱着眉，随即打开了书桌的第二个抽屉，迟疑了一下，伸手抽出了一根烟出来，找出了火机，几步走到了阳台。

    徐缓的烟圈吐了出来，她微微闭上了眼，在生下默默不久后，她的情绪波澜很大，烟瘾也很重，这种微微麻痹的感觉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轻微的疼痛时刻提醒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在烟雾弥漫中，她真想将所有镜子击碎，可是她还是一样的失去了自己。

    无疑，她所经历的痛苦与那个时刻都高高在上的男人脱不开半点关系。

    “少抽点烟。”宋辉蹙着眉角上前一步夺过了她手上的烟头直接捻灭了，这样子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她受不得半点刺激，一个人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小心翼翼地陪在左右，真怕走错一步就会让她离开自己。

    暮蝶看了一眼宋辉，叹了声气，有点想要刻意遗忘在这个世界的所有，她单纯的只是累了。

    宋辉看出她的逃避，也懂她所有的目光，他曾经或许不算了解她，但是现在他明白看透了很多，从机场的那一幕，她仓皇的眼中他就了解到了，她永远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李暮蝶。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想让我跪下来求他，他才能放过我？”暮蝶怔然地看着别处，像是在问宋辉又像是在问自己。

    宋辉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其实一切在她心里不就早就有定数吗？就像他亦知道就算他跪下求她，她也不会爱上自己是一样的。

    暮蝶在失神很久对宋辉有些抱歉，宋辉只是笑着摆手。

    与凌霄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后，暮蝶没有委任律师，在法庭之上，暮蝶以苏清晚的身份与凌霄的律师分庭抗争，凌霄始终带着浅笑看着她，其实今天这种情形，他本可以不露面，看着暮蝶因为措手不及将准备好的资料落在了地上时，他伸手替她拿起，滑过她的手心时，自觉感到她冰寒的目光，随即他便离了去。

    结果不是很好，凌霄的律师抓住了暮蝶受到抑郁症的困扰而不断以此为借口攻击暮蝶，好几次，暮蝶都想要当众揭穿凌霄的嘴脸，可是她却首先无能无力，她只能以苏清晚的身份隐忍着。

    “暮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犟呢？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家，我就要你的一个机会！”事后，凌霄面对暮蝶是如是说的。

    暮蝶抬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口口声声要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你做的只会让我不愿意再看你一眼！”

    暮蝶气愤之余将所有的送审资料扔到了地上，她烦躁得无以复加，凌霄同样难以理解，他真不懂他的费尽心思为什么她就不明白？！

    与凌霄闹得这么僵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暮蝶也知道，可是她仅仅想选择的是不屈服，何况谁能保证这不是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又在暮蝶因为烦躁地点了一根烟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却发生了，暮蝶从回来就见不到了默默的身影，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是鲜少关心孩子，一开始只是以为默默出去玩了，可是当看到他的小屋里他的书包和行李都不见了，暮蝶一下慌了。

    想也没想，在深夜直接拨通了凌霄的电话，怒火中烧的她几乎颤抖，凌霄好一阵才理清了她的思路，相对而来算是冷静，“你先在家里等着，冷静地想想，就算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默默，我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伤害孩子啊！更何况我从没有想过掠夺你的什么！”

    暮蝶哪里顾得上其他，只是委屈不已，似乎在这一瞬间抑制不住了，她抱着电话蹲在地上，啜泣着，小小的声音却在一瞬间让凌霄一下乱了，通着电话就一路开车到了暮蝶公寓，一直在昏暗的灯下看到她低垂的影子才松一口气。

    “好了，别哭了，我已经让人去找默默了……”凌霄第一次在暮蝶面前慌然无措，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如果默默出事，我和你没完！”暮蝶啜泣着，鼻头带着红，指着凌霄大喝。

    凌霄无法只能点头称是，从地上拉起暮蝶，感觉着她手上的温度，不知怎地，他莫名感谢，这种久违了的温度。

    事实上，他们谁也没敢耽误，在S市，凌霄尽全力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暮蝶则在冷静之后和宋辉取得联系。

    “默默离家出走了？”宋辉的声音不高不低，“好，我也去找找，你不要着急。”

    撂下电话，宋辉静默了几分钟，看着墙角沙发里熟睡的天真脸庞，他不由走近了几步，默默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某种角度却和暮蝶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宋辉还记得他刚叫自己叔叔时候样子，小家伙很有自己的心思，现下他奔走了一天有点疲惫，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找到自己，说是想让自己撮合爸爸妈妈，让他们不要吵架了，童言的话语还在耳旁，那稚嫩的声音只让宋辉觉得可笑。

    满满的，宋辉抚着默默的头发，深邃的目光更加深刻，双手停留在默默的脖颈上时，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暮蝶。

    “嗯……”默默皱着眉，一阵不舒服地睁开眼，只见宋辉的手上的力度一点点加重。

    “咳咳咳。”默默小脸憋得通红，气息不顺地剧烈咳嗽起来，宋辉愣了一刻，慌忙松开，默默睁眼看着宋辉，“宋，宋叔叔……”那一瞬的目光好可怕，默默不禁瑟瑟发抖。

    宋辉顿了片刻，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叔叔带我回家吧，已经太晚了。”

    默默低诺地应着声，甚至不敢抬眼。

    暮蝶终于看到默默安然无事总算放下了心，但是对默默出格的离家出走依旧带着点恼火，板着脸怒视着默默，小家伙虽然满嘴的不服气可是看到妈妈通红的眼就连忙道歉了。

    凌霄在旁看着他们母子只是觉得那画面有着说不出的美好，视线移到宋辉默然的脸上时正好与宋辉对视，凌霄皱了下眉，相比从前的宋辉，如今给自己一种没来由的压迫，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尽管只是一瞬随即转移，他还是明显感觉得到。

    “下回不准让妈妈再担心了，听到没有？”暮蝶拽着默默，默默不敢忤逆，一脸小委屈的表情到最后倒让暮蝶不好再说什么了。

    “先让默默睡觉去吧，刚刚到我那的时候就睡着了。”宋辉在旁边温和的说道。

    暮蝶抚了下默默的脸颊，默默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反而一直在看着凌霄，脸上的期待显而易见。

    “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暮蝶故作恼怒，默默咬着嘴角，最后只得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我也不耽搁了，我先回去了。”宋辉和暮蝶道别。

    “那我送你。”暮蝶也跟着出了去。

    暮蝶对宋辉一直都很抱歉，因为自己的肆意主张他常常跟着自己跑，这一次也是，宋辉放着在美国的公司不顾又一次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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