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礼会场终于到达，正是原本的佘山度假中心，苏清晚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景色有些发怔，但也只是一瞬，她还没有忘记身边还存在一个魔物，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带着木然扬起下颚，凌霄侧过身，示意了一下自己弯曲的手臂，苏清晚尽管不情愿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细腻的触感倒是让凌霄心情愉悦，可是看到她身上这件明显落后于时代的晚礼服还是有点不满地咂嘴，“真保守啊。www.Pinwenba.com”

    苏清晚自然了解他说的是什么，这身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晚礼服可是她从众多候选里挑出来的，凌霄自然不过的语气甚至有着属于他的愉悦这一点让她不悦了。

    “不用你来操心。”苏清晚板着脸声音也硬了很多。

    凌霄驻了脚步，转眼盯着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她鼻梁上的眼镜摘下，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苏清晚明显呆住了，愣愣地甚至忘记了任何反应。

    “还给我！”好一会，苏清晚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伸手想要够回自己的眼镜。

    凌霄却一个抬手直接将眼镜扔到了从灌丛之中，“这样比较漂亮。”

    凌霄的目光又一次放在苏清晚的脸上，温柔的存在有些太过适宜了。

    苏清晚皱着眉，她实在不喜欢他的理由当然。

    尹云歌的这场婚礼声势十分浩大，苏清晚在期间不止一次听到人们谈及这位房产巨头肖逊，年纪轻轻资质非凡，配上尹云歌实在是绰绰有余，只是苏清晚对于尹云歌还是更多不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离婚又会再婚，这其中又有怎样的蹊跷呢？

    苏清晚蹙着眉角在一处水台前，凌霄是身份斐然的人，这种场合自然会有很多应酬，一开始他还会带着苏清晚，但是苏清晚足足十厘米的高跟鞋倒是让他绅士地礼让了，对于苏清晚来说没有凌霄在身边她自然更舒适。

    说实话，苏清晚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来到这里，佘山的景色的依旧，人却早就似是而非，说来她对这里也没有多少好印象，苏清晚想到这只是一笑，皱着眉俯身将十厘米的高跟鞋退下，有点不舒服地扭了下脚腕，直起身的时候正对上凌霄的眸子。

    凌霄见苏清晚僵硬了一下随之像没看到自己一样转过眼，凌霄笑了一下，走上前，光洁的脚踝裸露在带着露水的嫩绿草地上，这情这景不由得有几分熟悉。

    苏清晚无所谓，因为她还不到为了他而维持自己形象的地步，这场合本来就不该是她来的，她怎样做自己又如何，何况她只想自在一下罢了。

    “你这样会很难找男人的。”凌霄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好像带着几分戏谑地对着她道。

    “那我就去找女人。”苏清晚转眼看着她，索性胡口说道，样子跟个孩子似的。

    凌霄浅笑靠近，墨眼像是在吞噬面前的人儿一样，“真巧，我也在找一个女人。”

    苏清晚退了一步，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眼里的怀疑已经分明彻底了，苏清晚皱紧的眉更深了。

    “好了，你躲在角落里休息也够多了，是不是该陪陪我了？”凌霄没有在意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舒逸地语调道。

    苏清晚迟疑地看着他伸出的手，上面的纹路她合着眼都能分出一二，在片刻的迟疑后，到底还是握紧而上，凌霄笑了下，随即俯下身。

    “喂，你干什么……”苏清晚来不及惊呼其他，只见他的手灵活的扭开鞋带轻巧地端起她的白嫩小脚自然无比地为她穿好，苏清晚有点尴尬地看着他所有的动作，温柔的动作在场的很多女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嗯，好了。”完毕，凌霄如同发生得不过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一样照旧牵着她的手，出入在人群之中。

    彼时，凌霄眼里的颜色，苏清晚却看不清了。

    大概是因为她始终都是暮蝶吧。

    单是这种想法便叫苏清晚觉得自己败了。

    到底她还是迫使自己摇了头。

    “落落，你还想干什么？”会场的一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蓝馨拉住落落。

    “我要去找云歌姐，她明明……”落落想要再去找云歌问问清楚。

    “她怎么做都有自己的原因，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蓝馨皱着眉，落落像孩子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些年来也不曾改变什么，只是目光一个不经意地掠过时好像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看到熟人吗？”凌霄一直盯着苏清晚的目光，刚刚她的视线分明被角落的蓝馨和落落夺了去。

    苏清晚抬眼看着他，只是有点不耐烦，“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这是婚礼，你的期待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凌霄只是轻笑，他当然看出她的不耐烦满满全是因为自己。

    “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不合时宜。”苏清晚扬着眉，口气不善。

    “我们认识不过半月，你就企盼和分分秒秒在一起了？”

    凌霄笑，笑容邪肆，苏清晚咬着牙，“你避重就轻！”

    “你错了，我迄今为止唯一学会的就是——知轻知重，要是让重要的人离开，再想找回，不管怎样后悔都没用。”凌霄的眼里此时也没有苏清晚，他盯着酒杯，像是穿透玻璃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苏清晚愣愣地看着他，那个世界里会不会有她的存在呢？

    花台上，灯火耀眼，音乐响起的时候，远山的烟花漫天闪烁，声响动听，尹云歌拖着洁白的婚纱从花环下缓缓而出，远处的男子文质不已，略微扬起的嘴角彰显着此时幸福的弧度，众人都鼓起掌来，苏清晚也不例外，只是从她的角度看去她说不清尹云歌的脸上到底挂了几分幸福。

    “你觉得这场婚礼怎么样？”凌霄的话兀自从耳边响起。

    苏清晚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话似乎是冲着自己说的，“盛世婚礼当然是每一个女人的向往。”

    “不管主角是谁吗？”凌霄转过了眼。

    “主角有那么重要吗？”苏清晚直接反问着。

    “对我来说很重要。”凌霄坚定的眸光。

    苏清晚愣了一刻却不由自主地嗤笑一声，说不上那是一种怎样的嘲笑，“不见得吧。”

    从苏清晚所知道的，至少在她不在的这些年，他过得很安逸。

    “你就这么看我？”凌霄蹙着眉，脸上的表情有着一丝痛楚。

    “凌总，我怎样看你不重要吧？还有，这种场合我实在不适应，请允许我先一步离开。”苏清晚并不想耽误时间了，她退后转身只想从他的世界里落幕。

    苏清晚的背影一点点从凌霄的眼前离开，不知不觉那场漫天的火焰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地想着，所以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拦住了她。

    “你不能走……”凌霄皱紧的眉峰。

    “什么？”苏清晚疑惑地瞅着他。

    凌霄直直盯着那双眼，清透分明的眼里，他很想抓住什么，这是一种借口吗？是一种挽留的借口吗？

    如果承认可以留住她，那么他承认，那是借口。

    “你是暮暮，对不对？”凌霄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说的话语有多不真实可能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可是这便是他所期望的，而且这双眼是那么熟悉，是他的暮暮才对，他从心底又何尝不想，暮暮始终都在呢？

    苏清晚几乎下一刻就扯开了他的禁锢，“你简直莫名其妙！”

    苏清晚躲闪得有些匆忙，她的心悸在这一刻被放大，因为这一点点惊惶，她直接撞上了一个人，还没待反应什么，就感觉到心口一阵凉，冰冷的酒水满满洒在了礼服上，苏清晚惊叫了一声，马上意识到是自己先撞上别人的又紧忙道歉，“啊，对不起……”

    “对不起？”对方像在讥讽一样扬起语调，苏清晚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吗？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蓝靳因为这晦气而恼怒地大声道，也不管当下是什么场合。

    苏清晚扬眼看着他的时候有些发愣，甚至忘了整理的礼服。

    “阿靳……”蓝馨从远处看到蓝靳皱着眉喝了一声。

    蓝靳看了一眼蓝馨，又瞅了面前的苏清晚一眼，“算你走运了！”转眼面向蓝馨笑容以对了。

    “你干什么？”苏清晚只见凌霄拿出手帕便伸手要将那污迹擦拭而掉，面对四下的目光，苏清晚一下红了脸。

    “帮你擦干净。”凌霄无所顾忌地道。

    “我没事。”苏清晚忙推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何况那是她的胸口！

    “我看见了就不能不管。”凌霄话语不由分说，甚至理由充分一般。

    “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你没听见吗？混蛋！放开……”苏清晚此时也什么都不顾忌了，凌霄拽着她的手臂直直朝前走，也不管苏清晚怎样叫，他好像寻到了什么门道一般。

    一直到沉重的门重重落下，苏清晚的晚礼服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凌霄反手锁住了门，随后放开了她，她脸上的娇红明媚不已。

    “我想叫人送过一件新的，你可能需要在这里等一下。”凌霄耐心地解释着，声调也放缓了，企图让苏清晚相信自己。

    苏清晚将信将疑地看着凌霄，她从以前到现在就不曾知道他的眼中深处的是什么，可是不能否认，这次是如此澄清。

    皱着眉，迟疑了很久，苏清晚不再继续挣扎，越过了凌霄向前走，“希望时间不要太久。”

    话语是声音如直板。

    凌霄倒是首先习惯了。

    凌霄倒是守信最先打了助手的电话让其送过一件衣服过来，苏清晚对着镜子湿透被晕染开的料子服帖地贴在身上弄得她有些不自在，又触及到凌霄的目光，她不得不缩了缩身子远离了半寸。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凌霄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止这一次，她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杠上了一般。

    “不可以吗？”苏清晚仰着头，气势几乎逼人。

    “可以，只是我想知道原因。”凌霄看着她，能够让自己方寸大乱的女人，她的身上透露的气息又是如此相似，这其中又是什么原因。

    “你一次次对我自作主张，现在还来问我原因？”苏清晚有些恼火，今天的她确实反常了，平素的隐忍不见了，是因为她的心虚还是其他她也说不清楚了。

    “因为你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暮暮。”凌霄上前而去，她的一次次躲闪绝非是什么巧合。

    “你不懂你说的是什么！”苏清晚咬着唇角，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警告自己一般。

    “你是真的不懂吗？”凌霄看着她，“如果你不是暮暮，我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劝说我自己了……”凌霄上前扼住的苏清晚的手劲一点点加大。

    “你松手……”苏清晚隐隐有了一点畏惧，压迫的疼痛和他的目光都让她的心不由得悲触动着。

    “暮暮，我真的很想你……”他的声音如丝，丝丝入扣，缓缓的气息流窜在苏清晚的脖颈间，那像是在挑战着她的某种底线。

    “我根本，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暮暮，你走开，你如果一次次冒犯，就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清晚咬着牙瞪着他的动作，他的鼻尖仍旧似有似无地挑衅者她。

    “你想怎么不客气？”凌霄的声音明显暗哑，他努力抵住那喷走而出的yu望。

    苏清晚咬着的唇慢慢深刻，在退步之间，她被逼到了角落里，自己又一次在他面前狼狈不已，她很想全身而退，而到最后仍旧败北。

    “说话，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我倒真有点好奇了……”他的声线极低却带着压抑，似有似无间夹杂着笑意。

    “我，我。”苏清晚攥紧了手心，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了一刻，昂起小脸，努力坚定，“我拿起法律武器！”

    凌霄止住了，若不是亲耳听到还以为是听错了，她的涨红的脸颊分外明显，显然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而悔不当初。

    “你倒还真是变了很多，幽默了？”凌霄的长指掠下了她的刘海，在眉骨上停留了片刻，伸手直接将她的整个人圈住，柔软的娇躯切合不已，他俯身在已经湿透的礼服之上大肆吻过，湿热的气息不禁蔓延开。

    “你走，走……”苏清晚有些呜咽地想要逃开，双手却被他反锁在身后动弹不得，胸口的痒痒的又让她不断挣扎。

    “你是我的暮暮，对不对？”慢慢的，凌霄已经不满足这样的尝试，伏在她红润的耳边低声地道，呼出的热气全部润湿了她的耳垂。

    “我不是……嗯……”敏感如她不禁瘫软了，腿上有些弯曲，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断地摇着头否认着。

    “你是……”凌霄的声音带着执着，像是一个急于求证的孩子一样论断着，“你明明就是……”

    “不……”苏清晚咬着下唇却在矢口否认。

    “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像吗？”凌霄手上一个用劲，在苏清晚失衡之际，将她放倒在旁边的大床之上，指尖从锁骨到腰间到小腹长腿，因为敏感而战栗的模样，是那么相似，凌霄几乎发狂了。

    “我不是！我才不是！我早就不是了……”苏清晚颤抖的声音下眼泪掉下。

    她不要再做暮蝶！

    她不要！

    凌霄皱着眉，被她的样子真的逼得有些恼火，他不想见她不甘愿的样子，可是他的耐性也从来不大，这样一次次的逃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可从不相信那所谓的苏清晚的调查结果，他只想自私地相信，她就是暮蝶，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能叫自己为之发狂的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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