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明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对凌文斌一伙也不是全然不了解,毕竟前后院住着,但跟着他们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他还吃不准,如果就是担个虚名,他的内心里还是很怕姐姐们知道会不饶他。但如果好处大大的就另当别论了,最近这段日子他总觉得自己很窝囊,在外面被人欺负,在家又被姐姐们看得死死的,毫无自由可言,于是他第一次有了意识地在抗拒这一切。人总是在不自觉的状态下慢慢长大,周明也不例外。
周明要试下凌文斌一伙的能量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直接。他带着三人径直来到了小学校,那几个以前打过周明他们的小青年还真的又在校园中玩篮球。周明背着吉它和凌文斌他们从远处走来。周明看到上次出手打了他的小青年投篮超准,正是仇人相见。便指着这伙人悄声地对凌文斌三人说:“上次来玩,我们院的几个小孩都被他们打了!我也被那个家伙踢了一跟头。”凌文斌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说:“今天这笔账咱们就替你双倍地讨回来!”董强心领神会点了下头,然后悄悄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半截儿红砖藏在身后。几人缓步走了过去。
那小青年甲再次投射,篮球再次应声入网。这时,周明躲在董强身后叫道:“大笨蛋!滚开。”那小青年只听得到声音,抬爱眼一看,来了一伙陌生人,看年纪都要比他们年长一些,不由一愣。这时凌文斌已经到了近前,他把眼睛一瞪:还不滚!董强闪身挤到前面来,说:“知道我们是谁吗?打他们!”跟着这一声怒吼,董强挥手一砖头,正砸在小青年的头上。小青年顿时头破血流。凌文斌和二喜也对其他几人大打出手。眨眼间,几个小青年被打倒一地。凌文斌和二喜还不依不饶地对倒在地上的那个为首的小青年拳打脚踢。周明在旁看到上次追打他的小青年两腿打颤,被吓得够呛。周明挺胸抬头地走过去。那小青年认出是周明,转身就跑。董强和周明异口同声地叫道:“你他妈的站住!”那小青年不由自主地站住了。周明走了过去,走到小青年的身后,见他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周明有心想在地上找件东西。周明见地上有块砖头,有心想捡,但想了想又放弃了这念头,他怕闹出人命来。周明悄悄地从背后解下吉它。周明大叫一声,声势惊人,下手却是绵软无力。吉它在小青年的头上蹭了一下。周明转过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原来,那小青年已然吓尿了裤子。周明终于找回了上次被这伙人追打吓尿了裤子的面子。
瑛子的服装店在市中心的一条斜街上,这里虽不比市中心那样热闹得整日沸沸沸腾腾,但也是行人不断,是河阳一顶一的商业区。服装店的店面不大,倒还窗门洁净。这时,老裁缝一副犹如古董的老花镜挂在胸前,把身边的一切都折射得变了形。老裁缝正在接待一位身材很胖的女顾客。狭窄的空间中,靠门边是一台码边机和一台缝纫机。店的最里边是一张大条案,用以师傅剪裁画样。二妮绑着头巾,正踩着缝纫机。布料在二妮的手中飞快地走着针。在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死党瑛子的死缠烂打下,二妮考虑到她与丈夫同在一个厂,但是厂里现在经济又很不景气,像他们这样夫妻在同一厂的双职工家庭,真的是在经受着很大的考验,她不忍心传海一个人苦撑,经过反复考虑,她才终于答应了瑛子的请求来她的店里帮忙。事实上瑛子是有心想拉好朋友一把,这二妮也心知肚明,那时下岗在河阳已经不算什么新鲜的名词了。而二妮和丈夫每月那点可怜的工资也正被厂里拖欠着,厂里不时地传出各种小道消息,只搞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