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过天的上午,周明却又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了通往外面的小胡同里;他没能穿上那条他新买的有一尺二宽的喇叭裤,但显然他这会儿穿在身上的姐夫厂里发的工作服裤子也是被他精心改良过的,裤角儿把儒成叔早起才扫过的胡同又彻底地拖抹了一回,身后带起一溜儿灰尘,依然很神秘的样子。所不同的是,他这会儿身后背着把吉它,称着他歪顶在头上的一顶旧军帽,平添了一抹艺术气质。可巧,凌文斌和他的两个死党董强、刘二喜正在胡同中抽烟。见神情多少有点落寞的周明渐走渐近。凌文斌冲两人使了个眼色。董强便迎上去一把搂住了周明的脖子,亲热地招呼说:“这不是周家老五吗?吉它借哥们儿玩会儿。”周明见他们人多势众,只好把背上的吉它解下来,递给董强。董强胡乱拨弄着琴弦。
凌文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零钞,摔在手里啪啪响,说:“别光玩人家吉它,前后院住着,都是哥们儿,你别欺负他!走,吃饭去。”董强听了停下他自己很陶醉但足以摧残掉周明身上本就不多的艺术细胞的演奏,过来拉周明一起走。周明本能地躲闪着说:“我不去。我们又不在一起玩。”凌文斌听了,回过头来说:“不在一起玩也是前后院住着。算你小子有运气,哥们儿今天刚开了资,就想一起玩玩儿,不给面子,就是没当我们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咱们也用不着客气——大强,把吉它砸了!”董强也不说话,拉起周明又走。周明听凌文斌那样说,也不敢再拒绝,只得跟着他们去了。
小饭店中靠边近最里面的角落,桌上,啤酒豪放地倾进酒杯,泛起诱人的白色泡沫。董强把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啤酒。凌文斌叨着烟说:“今天都得喝点白的才够劲儿。”周明茫然地看了一眼凌文斌,没说话。董强于是给周明又倒上一杯白酒,拍着周明的肩膀说:“从今天起你就算行了,在咱这片儿,只要是咱斌哥的朋友就没什么人再敢动你。不仅不敢动你,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只要有句话,咱哥儿几个就替你灭他。你以后就可以扬眉吐气重新做人了。”周明听得眼睛放光,但却迟疑着不知说点什么。凌文斌看了周明一眼,凑过来问:“咋地不想交我们这几个朋友?”周明欲言又止地:不是……凌文斌笑笑,打断他的话问:“是不是因为你三姐?”周明没想到凌文斌会问的这样直接,又一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咋了,但我二姐跟我说过你不是好人,不让我跟你们一起玩。凌文斌仍旧笑着,笑得很灿烂,说:“我是不是好人你说了不算,你二姐说了也不算,那得是派出所、公安局。如果我不是好人,他们干啥不抓我?”周明说不出话来。凌文斌于是又说:“我和你二姐、三姐之间,那全是误会,咱前后院住着,小时候我还吃过你妈的奶呢,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只是看你整天闷在家里闲得慌,弄个工作又是大集体,怕你心烦,才找你出来一起玩玩儿。他们几个你也都认识,咱们几个在一起几年了,你见我们啥时候干过违法的事?”周明还是说不出话来。董强就把酒碗端给周明说:“别傻了!想跟着我们斌子混的这片儿有的是,难得斌哥看得起你,你还端上了是咋的?别给脸不要脸。”周明忽然透过厨窗看到两个小孩一路拍着篮球走过去。周明若有所思地支吾着说:“你们的名气不小,但别是绣花枕头!”董强一愣:啥,谁敢说我们是绣花枕头?周明想想,夹起一大片肉放嘴里。凌文斌很满意地年着周明说:“行,打今天起你就是咱们自己的弟兄了,有啥事言语一声,在这片还没有我斌子管不了的。”周明仍然自顾自地支吾着:真的?那得试试。董强把杯一放: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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