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史很忙,一直很忙。
做为世袭的长史官,郭家对燕王府的忠心不容置疑。也就因为太忠心了,郭长史才会这么忙。
他接任长史官之时,燕王虽然还没有瘫痪,但也没干过多少活。后来程王妃掌权,以能力来说,程王妃比燕王强的多,但是治理封地,还是差了口气。
虽然长史官的工作,只在于内务,但是主子们不顶用,他这个忠心下人,也只得顶上了。
韩骁成为世子爷,入主王府之后,郭长史这才松了口气,不然他这个长史官真要累死了。
“把这些收拾了,我回家一趟。”郭长交代着。
小太监笑着道:“大人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是。”
离开前院办公区,郭长史走前院角门回家。郭家几代当长史官,房舍也翻修了几次,最近一次翻修是十年前,郭长史成亲不久后。
没大门走,郭长史从角门回书房。他进门,就见小厮匆匆迎了上来,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哟,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啊。”容华郡主笑着说,款款从书房走出来。
郭长史看到她,神色微微变了,却是迅速低下头,道:“见过郡主。”
“外面日头大,屋里说吧。”容华郡主说着,径自转身回书房。
明明客人,她却比郭长史这个主人更像主人。
郭长史只得跟着进屋。
容华郡主挥手让跟上来的小厮退下,让他们把房门关好。
将近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屋里又没点灯,这么一关门,屋里就更显得暗了许多。
“说起来,长史府翻修后,我还没来过呢。”容华郡主说着,打量屋内陈设。
十年前翻修的房子,用到现在多少有几分显得旧。
郭长史生性谨慎,更不喜奢华,屋里除了堆满各种公文外,基本上是陈设全无。不但与豪华不沾边,与他的身份也不沾边。
“啧,啧,还是这个样子。”容华郡主笑着,“我一直在想,一个人到底有多无趣,才能坐拥金山还让自己活成这样子。”
郭长史默然站立,屋里的阴暗几乎把他遮住,看不清他的脸。
容华郡主径自坐主人的位子上坐下来,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道:“我来找你,不是看你罚站的。”
“郡主有何吩……”郭长史终于出声。
“郭丰,别摆这张脸给我看,太生份了。”容华郡主打断他的话,“我看着烦。”
郭丰两个字出口,郭长史脸色更添几份古怪。
这是他的名字,却几乎没人叫。同事叫他官职,私交好友会叫他的字。就是父母在世时,也甚少叫他的名字。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要把这个名字忘记。
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容华郡主一直这样叫他。
“我这趟过来,本意是跟你说,容宁郡主十五岁了,该说亲事了,请你多留心。”容华郡主说着,“现在见到你的人了,我觉得这个就是借口。我想见你了。”
郭丰紧紧抿住唇,几乎是强撑着道:“郡主若是吩咐,只管传唤于我。”
“我的鸣凤阁,你敢去吗?”容华郡主笑着,却带着几分暖昧的调侃。
郭丰顿时沉默。
“说起来,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呢,应该比一般人熟些。”容华郡主依然笑着,目光却在郭丰那长平凡无奇的脸上打转,带着打量,也带着深思。
她与郭丰年龄相仿,虽然有主仆之别。但是郭家在燕王府多年,这份分别己经相差不多。
未出阁的郡主,不像她现在这样,可以随便往人屋里跑。那时候的她,接触到的男不多,而且绝大多数是太监。
长相平凡无奇,性格古板寡言,连生活习性都是这般的虐待自己。
这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偶尔时,容华郡主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不过年少轻狂时,眼瞎也是常事。对比容和郡主看上的荆皓,容华郡主觉得自己的眼光大大的好。
“少年不知事时,犯冒郡主,还望见谅。”郭丰低头说着,声音低沉,依然听不出情绪变化。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既使是容华郡主口中无趣的少年,但依然是个少年。
少年人总是冲动的,少年人总是有幻想的,少年总会……
夏季的夜晚,还未出阁的容华郡主,两人都喝了酒。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好像做梦一般,却又真实存在。
后来,又有……
说不清是对还是错,只是那一段经历,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鲜明起来。
“呵……见谅!”容华郡主笑着,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起身走到郭丰身边,手指轻挑,郭丰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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