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万里之外,另一片蔚蓝的天空下,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zt国际本楼,赵晖沉重地推开总裁办公室门。
“老大,尸检报告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办公桌后沉思的男人。
男人瞬间睁眸,抬眼扫了眼手下,脸色阴沉,目光冰冷,伸手夺过。
打开文件的那一刹那,男人身形无法忽视地整个一怔,眼中快速划过一道道似痛苦似木然的眼神,目光僵硬,“真的……是她。”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赵晖心疼地望着老大,僵硬地重重点了下头。
是她。
真的是她。
他也没想到,昨晚从三门湾入海口打捞起一具看不出原型的女尸,做了dna比对,竟然真的就是那个三个月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
赵晖看着聂霆珂落寞失神的表情,心头涌上一股无以名状的感情,复杂得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它,从未为女人分神过的老大,这次是真的,对她心动了吧。
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能让老大为她伤心!如果,如果她还在,毋庸置疑地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她要消失得那么彻底,彻底的让他恨她,恨她的自私。
仿佛过去了一刻钟,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终于从文件上抽回僵硬的视线,冷冷地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数字。
她死了。没有一句交代,没有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完成她的任务,就这么永远地消失在世上。
他好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剥皮拆骨,恨不得将她……可是如论他多么的恨,多么的想将她错员搓圆捏扁,也永永远远都不可能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根根毕露,沉声吩咐:“烧了。骨灰埋到他父亲墓边。”他记得,她把他父亲的骨灰带到了江南。
“好好对待她母亲。”
黯哑的嗓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男人沉沉地闭上眼,挥手让手下出去。
赵晖点头,垂在腿侧紧紧握起的双拳放开,转身,脚步沉重。
走出办公室,他背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花板,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五年后,h市萧山国际机场。
“这里就是中国?”
菩禾摘下墨镜,惊奇地望着人头攒动的国际接机口,乌压压一片片黑脑袋,像一只只移动的黑蚂蚁,令人头皮一阵阵发麻。三情果然没有骗她,中国的人真的很多啊!
她一头飘逸黑发,推着行李站在接机口,脚步情不自禁地随着人流挪动,肌肤粉嫩白皙,唇不点而朱,一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上,黑葡萄般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人来人往的一张张各色各异的东方面孔,工作人员护送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太太,丈夫推着行李和妻子有说有笑地走出大厅,小baby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妈妈温柔地哄劝她……
啊!
菩禾大叫一声,连忙回头,“蛰蛰!蛰蛰!”她的儿子!
“我在这!”惊蛰扬着小手,从大人的腿缝后面艰难地挤出来。
酷酷的小鬼一张奶白的小脸,脸上挂着跟菩禾一样的同款墨镜,黑衣黑裤,背后背着军色的小书包,帅气十足。
菩禾大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拍着胸脯唏嘘,看热闹差点把儿子弄丢了,指着小家伙的脑袋,板着脸,“臭小子,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乱跑,你怎么老是不听,万一丢了怎么办?”
惊蛰眉毛抖了抖,明明是她乱跑好不好!真搞不懂这个迷糊白痴又死要面子的女人,看着她无语地动了动嘴唇:“下次不会了。”哼,你丢了我也不会丢。
女人满意地收回手,拉着儿子顺着人流走动。
机场外出租车站,菩禾拖着行李带着蛰蛰排队打车,他们等了二十多分钟,但长长的队伍仍然宛如长龙,终点遥不可及,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中国人多!
一股浓浓的尿意涌上小腹,她满头黑线,咬牙忍了又忍,望着前方不知道何时才轮到她们的领头,苦脸,“儿子,你在这看着行李,妈咪去上个洗手间。”
好不容易才排到这里,万一离开又得从头再排,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菩禾想了想,决定还是留下蛰蛰。
她儿子她最清楚,聪明得简直不像一个正常小孩!别人家的妈妈经常叮嘱自己孩子“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个世界上骗子很多”,“小心被人贩子拐卖”……而她儿子,啧啧,恐怕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只要你智商够高能骗到这臭小子,尽管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