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管怎样,您也得保重身子才是。”
昭帝“嗯”一声,“你觉得这件事……与他有关系吗?”
王喜正要说话,见小福子进来了,便住了嘴,让他将茶壶放下后退下。
待小福子走后,王喜替昭帝斟了杯茶递过去,“皇上先喝口茶。”
昭帝接过,缓缓喝了一口,王喜便接着他方才的话道,“贵妃娘娘在地宫里生活了十几年,在宫里头早就没有任何势力,依奴才看,确实如皇上所说,此事是寒王所为的可能性较大。”
一杯热茶下肚,五脏六腑一暖,昭帝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许。只是听了王喜这话,眉眼又垮了下来,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一放,“朕早就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果然,朕当初就不该手软。”
虽然沈初寒是自己的骨肉,但这种视自己为仇人的儿子,不要也罢。当初要不是怕菱伊伤心,他早就将他处理掉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酿成心腹大患?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昭帝郁结在心,又同王喜略略说了几句,便回内殿歇息去了。
*
宫里的事,宋清欢自然也很快知晓了。
沈初寒的计划同她提过,所以现在听说这事,也并未感到吃惊。只是昭帝这会,怕是已急得焦头烂额了吧。
最近天气转暖,宋清欢用过早膳,便抱了忧忧在院子里活动。
自从那日知晓了忧忧身怀灵力之后,她便一直密切关注着。可是除了那一次,其他时候忧忧并未表现出异样来,她这才渐渐放下了心。
看来,忧忧如今年纪还小,灵力还不够充沛,想来,暂时还不会被扶澜族的人发觉。
只是——
她倒是有些好奇自己的情况。
也不知母妃是如何封印住她的灵力的?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抱着忧忧进了院中的凉亭,将忧忧放在凉亭中的坐席上,也跟着在一旁坐下。一面看着忧忧玩得不亦乐乎,一面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突然低了头,从胸前掏出那块青鸾玉佩摘下,放在手中细细打量着。
这块玉佩,是她母妃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一直伴在她的身边,除了用料上乘,图案有深意之外,似乎是块普通的玉佩。但上次她帮沈初寒疗伤时却突然出现异样,到现在也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而且,有件事她一直没想通。
她曾经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也生活过二十几年,而在那个时空里,她身上,也一直佩戴着这块玉佩。
重活了两世,那个时空的记忆她已然模糊,仿佛渐渐从脑海中抹去,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她是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了。那么,她在那个时空里所佩戴的那块青鸾玉佩,与如今这一块,是同一块吗?还是,只是巧合?
宋清欢用拇指摩挲着玉佩,眉头微蹙,有些心事重重。
忧忧自顾自玩了一会,见娘亲不理她,便“吭哧吭哧”往她腿上爬。宋清欢被她唤回了思绪,一把将忧忧抱起,“你这是要爬到哪去呢?越来越皮了,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
忧忧似乎听懂了她这话,眨了眨眼,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宋清欢无奈,睨她一眼,“你这小丫头,这么喜欢笑,也不知遗传谁的。”
一旁的流月凑趣道,“自然是遗传殿下的了。都说爱笑的女孩子有福气,小郡主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宋清欢抬眸看着她,眉眼一曳,“你嘴巴倒是挺甜的。”
流月抿唇一笑,眸间流光盈盈。
这时,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宋清欢收了些笑意,看向沉星。沉星会意,挑开帘子望了出去。
很快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沉星姐姐,慕白求见。”回答她的,是一个小侍女的声音。
沉星转头看向宋清欢,“殿下,慕白求见。”
宋清欢眉头一扬,慕白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有什么事?“请他过来吧。”
沉星应了,对着小侍女吩咐了一句。
很快,亭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沉星挑起帘子,请了慕白进来。
“属下见过少夫人。”慕白看向宋清欢行礼。
宋清欢笑着点了点头,将忧忧交给流月,指了指面前的坐榻,“坐下说话。”
慕白便也没推辞,谢过后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宋清欢看着他,笑笑开口道。
慕白却有些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宋清欢微讶。
沉星和流月都是自己人,这点,慕白自然知道,却还这般犹豫,难道,他今日要说的事,并不是什么情报?
想到这里,宋清欢心神一动,看向流月沉星道,“你们带着小郡主去院子里走走。”
流月和沉星大致也明白了什么,福身应是,抱着小郡主出了凉亭。
宋清欢唇角笑意勾了勾,转回慕白,“慕白,这下可以说了吧?”
慕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实不相瞒,属下今日来找殿下,是有一事相求。”
宋清欢讶然地挑了挑眉,“什么事?”
慕白抿了抿唇,似斟酌了片刻,方期期艾艾开口道,“属下……属下想请季公子帮个忙,但季公子毕竟是客,属下不好贸然去找他,所以……所以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帮属下去同季公子说说。”
宋清欢眸光微漾,在慕白面上打量片刻,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收回目光,故作不知,“哦?你要让子舒帮什么忙呢?”
慕白却突然挺直身体往后退了退,恭恭敬敬地朝着宋清欢行了个大礼,“属下想请季公子替容姑娘诊脉。”
饶是心中已有猜想,这会子听慕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宋清欢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慕白这是……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意了?而且……容筝的身体情况,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两人……?
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慕白,明知故问道,“阿筝怎么了?”
慕白微有讶异,看着宋清欢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既然宋清欢问起,还是一五一十地答道,“容姑娘她……自小便有不足之症,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一直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属下想着季公子医术过人,若是他能替容姑娘诊个脉,说不定容姑娘这病还有救。”
自从那日同容筝表白了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她的病情。只是最近事情多,季流云那边为了研制毒药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暂且按捺下来。今日一得了空便立马过来了。
宋清欢是真真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容筝竟然将这件事也说给了慕白听。若两人只是普通的关系,容筝怎会告诉他如此私密的事?
微眯了眼眸,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慕白,拉长了语调道,“慕白,你怎么知道这事?”
慕白听得她这种语气,知道自己和容筝的事是瞒不住了。当然,他也没有想着要瞒宋清欢,清了清嗓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浮云,半晌,才期期艾艾开口道,“少……少夫人……属下……属下喜欢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