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芬竟然还敢跑,张氏更是气得狠了,把鞋底子一扔,抢出门抄起门边那把竹扫帚就来追打李芬:“反了你了!还敢跟我顶嘴了,看我不打烂你那张撕逼的嘴!”
她说得恶毒难听,李芬又气又委屈,扭头就往院子外跑,正撞到一个人身上,被他紧紧抱住了,然后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背受了张氏那重重的一扫帚:“娘你干什么!芬儿惹着你什么了你要这么打她?”
李芬抬眼一看是秦勇山,更是扑到他怀里就大哭起来。张氏见秦勇山护着李芬,想抽过去又怕再伤了儿子,气得跳脚跳手地骂:“勇山你给我让开,我今天要不教训教训这小娼妇,她敢给我蹬鼻子上脸了!这家里都要被她翻了天了!”
自己的媳妇儿向来贤淑能干,今天居然这么被娘指着鼻子骂作“小娼妇”,秦勇山也恼了,一把拿住了张氏又打来的扫帚扔到了地下:“娘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清楚,这又骂又打的像个什么样子!”
见儿子这么维护媳妇儿,对自己还吆五吆六起来了,张氏立时就想起了陆春生,春生从来都是听她的话,说的那些话儿都是熨帖孝顺的,张氏不禁悲从心来,拍着胸口就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做了什么孽啊,有出息心疼娘的那个去了,留下的这些个都是横眉冷眼地对我啊……”
她这一哭,倒像是恨不得秦勇山和秦勇林两个替了陆春生去死了才好,秦勇山脸上顿时变了色,就是趁着做菜的空隙,偷偷站到厨房门口看热闹的刘翠翠都沉了脸恨恨地瞪向张氏。
“张莲香你今天又发什么疯!”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的秦永德才进院门就听到这么一句,气得脑袋直充血,“我秦家的儿子没出息,只会找规矩人家的女儿正经做媳妇儿,不会找寡妇去做姘头!你要舍不得你那有出息的儿子,你只管搭个草棚子去那里住去!”
张氏这些日子在家里阴阴阳阳骂骂喝喝的,秦永德已经是一肚子烦恼了,所以能走动了就赶紧到外面多溜达几圈,没想到一回就听到张氏咒自己儿子的话,走上来就要大耳刮扇过来。
张氏是吃过秦永德那大巴掌的亏的,见他要来打自己,也不敢乱骂了,指着李芬就叫了起来:“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媳做了些什么事!”
秦永德听她叫得这么理直气壮,一下子就怔住了,这大儿媳向来做事稳当,也没有出过什么错处,这是出了什么事,让张氏这当婆婆的要这么教训媳妇?
“芬儿,怎么了?”见爹疑惑地看过来,秦勇山连忙轻轻帮李芬揩了脸上的泪水。
李芬也迷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打了猪草回来,娘叫我进了上房,劈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想到刚才张氏那疯狂可怖的样子,李芬忍不住又大滴大滴掉了眼泪,“我也不知道娘为什么……”
“你个小娼妇,你敢说你不知道?”张氏见儿媳妇哀哀婉婉地引得儿子低了头帮她揩泪哄着,心头火冒,张口就骂了出来,“我问你,你头上那银簪子哪儿来的!”
她话一说出口,秦永德、秦勇山父子俩的视线就落到了李芬头上那支银簪子上,秦永德是不知道这些的,秦勇山却是清楚,妻子原来并没有这支银簪。
“这是阿昭送我的……”李芬急忙解释,不明白不过是阿昭送的一根簪子,又怎么碍了婆婆的眼了,居然惹了她发了这么大的火。
“送你,人家凭什么要送你!”张氏冷哼了一声,“我今天才知道,你把自家亲小姑子给卖了,搅了兴南屯李家那亲事,阿昭跟明月看不对眼,你做了这事急着去向她讨好,这是人家看你尾巴摇得好,赏你的吧!”
李芬被张氏这一番说得又羞又恼:“我没搅过明月的亲事,我也没有去讨好过阿昭,这是她托我帮她做了几套衣物,所以……”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敢说你没搅过?”张氏见李芬敢狡辩,劈口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李四郎为什么没相中明月吗?人家那是相中阿昭了!你那天在灶下做饭,跟人家大嫂说了多少阿昭的好话你记不到了?要不是有你这么卖力吹捧,人家怎么就会独独相中那个白……阿昭那丫头!”
李四郎巴巴儿地从兴南屯赶来相看明月这堂姐,结果却相中了阿昭这堂妹?院子里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一直缩在自己房间里不出声的秦明月却一脸是泪地冲了出来:“大嫂,明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