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去找那个医生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沫儿说道,“但在去不丹之前,我必须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沫儿看了蒋倩一眼,没有回答。
病床上,薛之琛的右脚被架得高高的,他虚弱地躺在上面,俊朗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生气,依旧罩着氧气罩,他一直昏迷了十二个小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薛母和楚楚、冯母先后赶来。
见到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儿子,薛母忍不住落泪。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楚楚也是心痛难耐,那个曾经管着她的哥哥,现在竟然如此的狼狈。
冯母走到女儿身边,抚了抚她的头细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沫儿摇头,“我没事。”她用唇语说道,“宝宝也没事。”
冯母这才放心地点头。
一天一夜,四个女人轮流值班照顾着薛之琛,他依旧睡着,仿佛是太久没有休息,任何动静都吵不醒他。
“赫。”沫儿一头冷汗的醒来。
“又做噩梦了?”冯母问道。
沫儿点头,“现在几点了?”
“快下午四点钟了。”
沫儿杵着腰起身,“改我去医院了。”
“茜儿,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大着个肚子,不方便。”冯母担心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要是不去,薛家人该起疑了。”沫儿说道。
“你还不打算告诉他们吗?马上你这肚子就掩饰不住了。”
沫儿看着母亲,慢慢地坐了下来,“妈,其实我打算……”
冯母惊诧,“不,茜儿,你不能这么做。”
“妈,我已经决定了,只有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冯母杵在原地,没有吭声。
深夜里的医院,沫儿趴在薛之琛的床边浅眠。
“乒乓……”
被响声惊醒,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摔在地上的杯子,再一定神,才发现薛之琛睁着眼睛看着她,精神颇好。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沫儿笑着说道。
薛之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总是不能第一眼就进入你的视线。”
沫儿绕过了他的话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
她正要起身,却被薛之琛拉住了手腕。
“我的脚是不是废了?”
“没有。”沫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薛之琛问。
沫儿看着他的眼睛,不一会儿又移开视线。
薛之琛虚弱地躺下,“吴驰死了,你在怪我。”
“我没有。”沫儿反驳他。
薛之琛笑,“希望。”
夜深人静,两人睁着眼睛坐着,各自都没有言语。
天快亮的时候,沫儿终于开了口,“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薛之琛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
“离婚吧,不过一纸契约的婚姻,我没有义务跟一个可能残废的人过下半生。”沫儿说道。
薛之琛死死地拉住沫儿的手,“你说过我的脚没有废的。”
“可是医生说治愈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十。”沫儿冷酷地说道,“我已经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冯氏,如果连丈夫都是个废人,那我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所以,离婚吧。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你再也不可能分掉我任何的财产。”
薛之琛愤恨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的话语,“你千辛万苦使得冯氏破产,最终的目的就是在这里?这个场景,你应该计划很久了。”
“随便你怎么说,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放在卧室里。”沫儿站起身,“麻烦你尽快签字,这样,我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分到你一半的财产。”
“赫……”薛之琛从梦中惊醒。
“琛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薛母凑上前来细声问道。
薛之琛睁开眼只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沫儿呢?”
薛母沉下脸来,没有说话。
薛之琛全身瘫软地倒在床上,她走了,她真的走了。那不是梦,不只是一个噩梦,这一次,是那样的决裂,没有一丝的留恋。
当天下午,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回到了薛氏老宅里,自然随同的还有主治医生与可能用到的各种设备,队伍庞大,声势震撼。
第一个地方,他冲到了卧室里,果然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压在结婚戒指上的离婚协议书,上面赫然写着‘冯咏曦’三个大字。
他不甘心地翻箱倒柜,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甚至于他的那盒照片,她也取走了,只是留下了一个条子,“这些东西,不应该是属于你的。”
一个八字躺在床上,医护人员迅速为他固定了脚架。
楚楚冲进来抓起了那份离婚协议书,“这是真的?妈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就这样离你而去了?”
薛之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薛家对她哪一点不是仁至义尽,就当我看错了她,看错了她。”楚楚伤心地跑了出去。
“不过一纸契约的婚姻,我没有义务跟一个可能残废的人过下半生。”
“我已经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冯氏,如果连丈夫都是个废人,那我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所以,离婚吧。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你再也不可能分掉我任何的财产。”
曾经的甜蜜还历历在目,一转身她怎么可以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他看着自己的脚,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这只脚吗?
“啊……”他使劲地挪动着右脚,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气得到处乱扔乱砸,手边的东西几乎无一幸免。
薛母闻声而来,看到满地狼藉,对儿子心痛不已,她俯下身,一片一片收拾残局。
“太太,我来,我来。”秋嫂赶了上来,见到薛母俯身捡碎片忙抢过来。
“不许捡。”薛之琛命令道。
薛母给秋嫂使了个眼色,秋嫂继续收拾着。
“我说了不许捡。”薛之琛抓起身边的手机就往对面砸去。
两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
“好了,你下午吧。”薛母吩咐道。
“是。”秋嫂退了出去。
“琛儿。”
“你也出去。”
“琛儿……”
“出去。”
薛母伤心的下楼,他们家是因为沫儿才和睦起来,难道如今又要为了这个女人而搞得家犬不宁吗?她哀叹着,自己已经老了,不认命不行。
沫儿一离开薛家,就带着冯母来到了杭州西塘下的小镇里,这里的人们竟然出奇地还认得她。
沫儿没有去上次的老宅,自己在镇口附近租了个小屋子,刚好够她跟冯母,还有将来的儿子一起居住。
冯母对于这里的环境也甚是满意,每天与邻居家的王妈聊聊天,打打牌,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一个星期后,蒋倩办下了去不丹的签证,据说是雷霆动用了些关系才到手的。
沫儿随意收拾了几件衣物就出门了,蒋倩要更行,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从不丹回来的时候,沫儿是抱着一个孩子回来的。
谁也没想到,她这一去就去了三个月,孩子,无疑是个早产儿。不过,好在长得俊俏,跟薛之琛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冯母见到孩子的时候,简直就是又惊又喜,更多的是对女儿担心的责备。
去那样一个偏远的地方,一个电话也没有。就在这三个月,她老人家学会了做礼拜,念阿门,学会了一种信仰,之后便每天起床用餐前都要为女儿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