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少了一丝疑虑,多了一丝崇敬,蓝宇微微笑了笑,也不答话,低头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赤血剑,心里也有一些奇怪自己身上的变化,真不知是福是祸。
“王爷,敌军前军已到!”王超禀报道。
蓝宇抬头望去,四里之外一片明黄旗帜迎风招展,一队约千人的金甲骑兵,骄傲的皇家御林军鲜衣怒马,居首中军旗帜上书一个刘字,一员绯巾将领昂然居于马上,应该是皇室宗亲,身旁簇拥着一大堆金甲骑兵,正大摇大摆率军朝十里坡疾驰而来。
很明显对方一定没有将自己这五千步军放在眼里,居然连斥侯也不曾派出,虽然派出也是无用,但是若是有心的将领一定可以从一去不回的斥侯上洞察出潜伏的危机,只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蓝宇侧身望了一眼石超,也不说话,只是眼中隐隐地杀气越来越浓。
“弓箭手准备!”石超读懂了蓝宇眼中的意思,回身下达命令,传令兵彩旗一扬,一卫弓箭兵搭箭上弦,成四十五度角斜直长空。
此时,金甲骑兵已至防御工事前五百步,领头绯巾将领也不上前问话径直一挥手,传令兵手中的号角声刹时响起,千余骑兵举起手中的长枪、战刀,嘶吼着朝着步军方阵疾冲而来,沉闷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震人心弦,滚滚地金色铁流似可轻易将置于身前的一切事物碾成粉末……
蓝宇凝神注意着前方的步军方阵,尤其是居首的弓箭兵卫,在强大的骑兵冲锋威慑下,阵形略微有些散乱,不过只是片刻,就已恢复镇静,应该是下层军官的安抚和压制,看来步军还应该加紧训练。
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待金甲骑兵冲至防御工事前二百步时,石超果敢地一挥手,前方弓箭兵立时万箭齐发,黑色的羽箭似满天飞舞的蝗虫,又似迎头泼下的瓢泊大雨,倾刻间带着如死神召唤般的尖历啸声无情地倾泻在正在冲锋路上的金甲骑兵。
床弩发射的如长枪般地弩箭,穿透力极强,虽然连发速度缓慢,但却从不虚发,每每将二三名骑兵串成一串人串疾射数十尺,余力未衰,直贯入地,战马中箭则直贯而出,奔驰不止,鲜血片刻乃喷射而出,仆倒于地,只片刻间二百余骑兵烟消云散,一蓬蓬血雾扬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收割,前面的金甲骑兵纷纷落马。
受伤的战马屈腿蜷俯于鲜红的土地上无助的收缩抽搐,身后的骑士依然勇往直前,狠狠地将落马坠地骑士最后一缕呻吟淹没,鲜血的刺激更激起金甲士兵无穷的杀意,领头的绯巾将领脸已愤怒的变成酱紫色,右手高举长剑,口中哇哇怪叫着,领头率二百余骑兵继续冲锋,就象一把开锋的尖刀直欲插入步军的中阵……
“预备……放……”
前方的弓箭兵方阵在佐尉地指挥下一波一波不停地倾泻黑色的羽箭,冲锋的金甲士兵,犹如割麦子似的一片片倒下,三百步的距离一转眼即逝,弓箭兵刚发射三轮之后,前锋的金甲骑兵已陷入层叠的工事包围之中,前排几十名金甲骑兵,嗖的一下栽入陷马深坑之中。
进攻骑兵大队在冲锋中不断的提速,不断的挥刀呐喊,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根本就不可能陡然停止,甚至是掉头或是扭向另一侧也是有所不能,一阵阵战马的悲啸嘶鸣声与骑兵的惨叫声冲天而起,令人心悸的惨叫悲鸣声尚未断绝,其后而来的一排排整齐的骑兵便又急切地纵马步前队的后尘。
一时之间进攻的骑兵大队,人仰马翻,悲嚎连连,尘土飞扬出,一蓬蓬血花冲天而起,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之下,绝没有人可以迅速勒住冲锋的战马,犹如下饺子似的倾刻间陷马坑便被填满,后面的骑兵依然勇猛地一往无前地继续冲锋,好象并不知晓前方的惨象,依然无畏地践踏着同袍的身体,如潮涌般向前……向前……奔驰而过。
其实是这条狭长的通道,令他们根本无法展开队形或是绕行,但是皇家御林军的荣誉也不允许他们跳入河中逃跑,那么就只有不停的进攻,除了进攻就是死亡,或许是已经麻木,一张张年轻的脸因愤怒与恐惧已彻底扭曲,眼中闪烁着尽是毁灭与屠杀的欲望,此刻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疯狂的境界。
蓝宇远远注视着这群在眼中原本傲慢无比、形似纨绔的皇家御林军,此时心中不禁也对他们升起一种崇敬之情,他们不愧是大魏最精锐、最勇猛地战士,他们也没有辱没皇帝赐予他们的尊贵称号和荣誉,只是……他们的将领实在是……
前方弓箭兵卫已经撤退至步军队尾,第二波长枪兵卫迅速补上空缺,竖长盾于地遮住全身,将二丈硬木长枪置于盾顶,严阵以待。整个过程非常从容,连贯紧密,毫无漏洞,已经接紧完美的配合,可以看出这的确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军,蓝宇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