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
走在乡道上的钟岳拿出手机,忽然想起个人来。
俗世庸人?
会是他么?
直到现在,消息还停留在昨天,钟岳怀揣着好奇,想要问一问是不是他,不过还是收手了。这么问,多少有点落于下风,既然有人想玩,钟岳也想看看到底玩什么把戏。张来福说得对,不管对方玩什么把戏,自己守得住本心才是真。
回到家中,钟岳先进入笔法系统观摩了一遍神人九势。
灵飞经能写到如此水平,全仰仗此法。
每一次观摩,钟岳总能领悟到不一样的心得。尤其是那一笔,墨韵落而万物生,到底什么意思呢?
到如今,他都还无法参透。
神人笔法,稍纵即逝,钟岳坐在残垣上良久,最终走进了金农聊天室。文征明如今化作一道黑影,看这意思,和之前漆书未大成之时一样,不到熟练度百分之百,这位衡山先生是不肯露面的。王希孟呢,钟岳与他聊得很投缘,但是年少有年少的好,也有不好。
王希孟整天给他灌鸡汤。
也是,一个生活在大宋未衰亡,天子门生,翰林图画院,十八岁的年纪,风华正茂,按照今天的标准来讲,算得上是事业有成的青年精英了,这样的人,不给你灌鸡汤,难道还灌农药么?
相比较王希孟,钟岳还是乐意和金农谈心。
小院有些破落。
上次过来老金在吃鸡,这次钟岳过来,小葱拌豆腐,一碗稀粥放在案上。
“冬心先生。”
“钟小友。”
“先生名声显赫,为何窘迫至此?”
金农小辫后甩,憨笑道:“豆荚青,豆花白。豆荚肥,秋雨湿。想见田间午饭时,此中滋味,问着肉食贵人全不知。”
“先生年少之时,游历山水,不知何以支撑?”钟岳之前听金农说过,大半个华夏,都有他的足迹,总不会是穷游吧。
金农看着钟岳,说道:“全靠老爸。家有田几棱,屋数区,在钱塘江上。”
“……”
富二代。
金农笑道:“家境富裕,广交好友。也做些文人买卖,选些能书善画的巧匠揽活接生意。之后家道中落,又不善经营,所以过着过着就穷了,所以重操旧业,卖书画糊口。”
“先生既然交友甚广,为何沦落至此?”
金农哂笑道:“老朽若是要做生意,揚州的盐商与我提鞋都不配,只是不惜的花那功夫罢了。”
“那先生觉得,钱财重要吗?”
“有钱时视之粪土,没钱时,需知一点,不是为钱而书,是为了书画而赚钱,这样就可以了。你是知道的,书画,它费钱。”
钟岳又问道:“那先生画什么最挣钱?”
“板桥说我的山水不如人物,人物不如瓜果,瓜果不如花鸟,花鸟之中,梅花一绝。所以我画梅花最挣钱。”
“再冒昧问一句,先生可否教我画梅?”
金农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皱眉道:“系统不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