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这人应该是三丫的嫂子之类。
“狗屁家人!把孩子扔在野外自生自灭也配叫家人!”春分家的人纷纷道。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不管怎样,这都该问问春分的意思吧,怎么什么事都是你们作主啊?”
春分的家人不由看向了春分,春分正要拒绝,却见闻百翎走了进来,忙迎上来,道:“奶奶回来了。”
郝家一家人看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过了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人物,虽是羡慕国公府的财势才跑过来认春分的,但这会儿真的见到了人家主人,看着人家穿着朝服(进宫见何三娘,闻百翎是穿了国公世子夫人朝服的),威仪煌煌,再看看跟在人家身边的丫环婆子仆妇成群,气象森严,刚才还挺横的郝家一家人便不由瑟缩了,不敢高声吵嚷了。
这是个冲撞了贵人打死不论的年代,且他们还在国公府,要真把他们打死了,外面的人只怕也只以为是他们冲进国公府冲撞了国公府贵人打死的,不会追究国公府人责任的,面对这种生杀予夺大权的人,他们不敢再横了也很正常。
“怎么回事,吵成了一团?知道的还好一点,不知道的要说我御下不严,府里吵的像菜市场了。”闻百翎淡淡地道。
从没见过这等大人物的郝老头不敢上前,倒是他的婆娘郝婆子上前陪着小心笑道:“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是小的们不是,只是好不容易看到三丫的面,又想跟三丫多聊聊,心情激动了些,万望贵人原谅。”
郝婆子自然说不来请安等话,所以说的话显然粗糙,但话再粗糙,还是传达出了她想说的意思:她想跟春分说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属于家事,所以闻百翎哪怕不喜这一家人,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便向春分道:“你是怎么想的?”
春分看了眼郝家那些人,一个两个地讨好地看着自己,却难掩眼中的贪婪之色,眼神不时往自己的衣饰上看;再看向养父母和哥哥嫂嫂们,想起这些年他们把她当成宝一样养大,又帮自己找了门好亲事,还给了自己大笔陪嫁。
谁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谁是想仗着血缘关系过来捡便宜,一目了然,于是春分便屈身福了福,道:“回奶奶,奴婢当年被他们抛弃在寒冬腊月,如果不是养父母一家人精心照料,奴婢早已死了,不欠他们什么了,现在这条命是养父母一家人给奴婢的,不是他们给的,所以奴婢想着,我跟他们并无瓜葛,奴婢没什么话要跟他们说的。”
闻百翎点了点头,转向郝家一家人,道:“你们也听到了,春分跟你们没话可说,所以请离开吧,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那个郝婆子嚷嚷道:“我是她的母亲,这是改变不了的,哪能说不认就不认!你敢不认父母,到时我们去公堂告你!自己富贵了,就不认父母,哪有这样天打雷劈的事……”
春分脸色一白,暗道这就是她所谓的父母,说不上两句话,看她不想认他们,不是做什么暖人心的事感动她,而是打算直接告她,他们不是说只是想看看自己,没打算占自己的便宜吗?那,自己不认他们,他们用得着这么着恼吗?肯定是想占便宜,看自己不认着急了,所以一定要粘上自己。
要说本来对他们先前的花言巧语还有一丝相信,现在看他们这个反应,那是完全不信了。
闻百翎瞪向一边的婆子,道:“都是死人啊,任由这些人在府里吵闹,还不将人轰出去!”
那些婆子听了闻百翎的吩咐忙上来赶人。
郝嫂子看闻百翎赶人,只当这是乡村,便赖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上了,道:“大家快来看啊,堂堂国公府打人啦!……”
粗俗模样,令人不忍直视,不用闻百翎吩咐,早有婆子拿着抹布将郝嫂子的嘴堵上了。
“肏鬼的,自己跑到国公府吵闹,还敢说国公府打人?没把你送到衙门问你个潜入国公府偷盗或行刺之罪那都是便宜你了,还敢乱嚷嚷,大嫂子你这是嫌命长了吗?”
郝嫂子听这婆子这样说,不由吓的一抖,这才明白,原来在国公府用乡下那种手段吓不了人,反倒还会被人拉进衙门问罪,能不受吓吗?于是再不敢吭声了,一家几人便被婆子们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