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晕了吗?难道他是在你面前拍的你的后脖颈子?”
马夫顿时嘴皮一抖,小腿酸软几乎不能支撑,青白着一张脸,说道:“不……不,不是,是他们挥刀砍马头的时候,奴才趁机扯下的。”
一面说,一面满目不安的抬头去觑顾玉青神色,一眼瞧见面前主子满面寒霜,一双凝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深邃的沼泽一般,发着逼人心肺的寒气,登时吓得收了眼,低头垂眸,一双手用力的绞来绞去,浑身筛糠不已。
“分明是胆小如鼠的人,偏要在我面前说瞎话!你觉得我会信你的?”坐起身来,身子微微向前一探,顾玉青一瞬不瞬看着马夫,“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免得遭些不必要的皮肉苦。”
马夫绞着手的动作就一僵,“实……,实话,奴才说的就是实话,玉佩真的是奴才从黑衣人身上扯下的。”
顾玉青嘴角就抿出一抹冷笑,眉眼微动,眼底波光流转,忽的,语气就变得不那么凛冽咄咄,反倒是带了几分慵懒的气定神闲。
“黑衣人挥刀劈砍马头,你震惊之下慌乱中保持了唯一的清醒,将我所在的车厢龙套解开,黑衣人将车厢抛远,而你却被一掌拍晕,拍晕你之后,他们还好心的将你搬到马儿脚下……”
说着,顾玉青“嗤”的一声冷笑,“我怎么觉得,像是听书呢?”
马夫干裂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辩解什么,却一时间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四肢百骸,连心跳都快吓得没了。
不过,顾玉青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语毕,轻呷一口茶,继续含笑说道:“分明是意怀不轨的歹人,却是杀马不杀人,既然穿了行事方便的黑衣,可又怎么会在腰间束一枚裸露在外的玉佩,还偏偏就被你一把扯了,你竟然还有空将玉佩藏至怀里?”
那玉佩成色质地本是上品,其上花纹更是不可多得的精美,可当中一个“煜”字却是让整个玉佩显得不伦不类。
萧煜除非有病,才会在自己用的物件上嵌上自己的名字!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嫁祸,并且,手段拙略。
思绪及此,顾玉青忽的脑尖火花闪过,微蹙的眉心略略松开,嘴角漾上一抹冷笑。
这手段,看似拙略,却是高明。
萧煜一贯的名声就是不学无术纨绔不羁,像他这样的皇子,想要出手对付一个人,自然是漏洞百出,而今日这一局,根本就是照着萧煜的在外名声,量身为其定做!
可惜……他知道的只是表面的萧煜。
会是谁呢?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嫁祸萧煜,目的显然就是想要挑起赤南侯府对萧煜的敌视!可此人对萧煜又不甚了解!
脑中思绪翻飞,顾玉青想要捕捉蛛丝马迹,萧铎萧祎的面孔隐隐浮出水面,却又被她一一否定。
可除了他俩,难道还有谁如此见不得萧煜和赤南侯府交好?
或者,行事之人,根本就只是单纯的针对她,而萧煜,要巧不巧,恰好被他利用背黑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