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攥紧手指,玄叶!玄叶!
沿路而走,夙沚步子很慢,她一步步,走过宁千惜曾走过的道路,感受到他曾来过的痕迹。
似乎这样,便能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越往后崖去,风就越冷,刺骨而来的冰寒让人牙齿打颤,夙沚攥了攥手心,她的手一直很暖和,可到了现在也一样冰冷无比,只是不知,天生体寒的千惜,在来这里之时,是否感受到了这刺骨的冰冷?
有没有在感受到这冰冷之时,想到也有一个女人一直握着他的手,笑眯眯说要一辈子给予他温暖?
大抵是没想到的吧,不然,又怎会那么不声不响的离她而去呢?
终于,到了玄天山后崖,烈烈寒风吹来,夙沚看着满目荒凉的崖顶,轻轻道:“便是在这里吗?”
想到那天的一幕,奚尔鸢记忆犹新,她闭了闭眼:“是……”
夙沚点了点头,往前走,一直走到崖顶边缘,她往下看了一眼,寒雾缭绕,千年寒冰将崖壁包裹,即便想要求生,也只会因崖壁光滑无法落足。
“我的千惜那么怕冷,却要长年睡在这里吗?”她眼眸越来越红,只是声音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在那里!给我杀!”就在此时,玄天山中人终于到来,看到他们一群人,嘶吼着冲了上来。
侍鸾司与暴狱一众人眼眸一厉,立刻迎上!
打杀声交织成一片,刀与剑的相击,血与肉的撕扯。
夙沚静静站立,风声猎猎鼓动她如血嫁衣,嫁衣袍角翻飞,曳出道道刺目耀眼弧度。
“他死了是吗?”她轻声开口,从始至终,并未从心底承认的她,在这一瞬间,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她的千惜,永远的离开了她。
那个第一次见面,便拿出匕首给她防身,说着你武功不高,我这幅身体不一定护得住你的宁千惜,真的,死了吗?
奚尔鸢捂着头跪倒在地,满目悲痛:“是……”
夙沚听言未语,眼睛看着前方,目光凝定而平静。
雨衾儿冲上前拉她,满脸的泪水:“老大,你知道的吧……溟帝垣帝其实都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只要再等等……”
雨衾儿大哭,她知道夙沚在想什么,夙沚她想死,她想去死!之所以这么平静,不是她冷静,夙沚最不冷静了,没了宁千惜,她根本不会独活的!
夙沚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她回过头来,回过头的那一瞬她的身子似乎晃了晃,雨衾儿连忙去扶,夙沚却推开她,朝她宽慰一笑,轻轻道:“我没事。”
四周嘈杂,哭喊打杀声交织成一片,她微抬眸,几分凌厉中开口,声音远远透出:“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便是遇到他!”
周围瞬间一静,铁骨铮铮的汉子举着刀,听见这一句几乎崩溃哭出声来,手发抖,敌人的血喷在脸上黏热一片,那黏腻涩然似乎也堵住了胸口,喘气都用尽了力气。
他们便是如此,崖上的女子又是如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