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数年来海船修造之术大有进展、海船航速、大小、抗拒风浪之能,与数年前大不相同。当初需在浅水之黄海而来,至九州便靠岸,以长崎、博多为转运。
如今,我吴越海船已经可以从苏州、明州直航东北、向鹿儿岛过南九州大隅海峡、经四国土佐湾,由淡路岛直入淀川口。如此,可减去颇多濑户内海转运之费。畿内五国所需海外奇货,所需运途靡费,当有一两成折减。”
“此事易为,不过若需占用民地改建的,还要卿自行筹措靡费了,朝廷实在不好用强,只能给诏令支持便是了。不知新港定名为何,可有打算么?”
“臣以为,新港便命名为‘界町’,港旁可筑造新城,名为‘大阪’,一应费用,自然由市舶司筹措。”
……
兵库港在播磨国,大约就相当于后世丰臣秀吉所建的姬路城、或者现代的神户,而大阪和界港之名,相信地球人都知道。
钱惟昱不过是花了一笔小钱,就把在这两处建港筑城的名分拿到了,而且拥有这些港町城池的绝对管理权。与此前在山阴、九州的势力范围不同,这两处港市距离平安京都只有一百里的距离,骑兵行军一天就到了。若是在此处囤积一些势力,平安京稍有变故,立刻就能快速反应。
另外,源满仲家的摄津国多田庄,也在大阪附近,到时候借助清河源氏的投效,还愁不能把整个摄津国掌握成铁桶相似么?藤原北家安插的国司,届时无非就是聋子瞎子、政不出门罢了。
带着办成一件大事的喜悦,钱惟昱匆匆赶出宫来,不过,还在宫门口,便遭到了“偶遇”的堵截。藤原师辅的儿子、藤原兼家居然“恰巧路过”宫门,停车招呼钱惟昱、上前见礼,说是其父听闻广陵郡王殿下居然再临京都,不胜之喜,想要请他明日赴宴。
钱惟昱刚刚应承下来,把牛皮糖一样的藤原兼家甩掉。结果刚刚回到礼宾馆,马上又有一股人来了,来者自称是大纳言源高明的家臣,三日后请钱惟昱参加醍醐源氏一门的谢恩宴。
因为村上天皇的嫡长女资子内亲王,在钱惟昱来日本之前刚刚嫁给了其堂兄源博雅。日本人没有什么回门的礼节,但是臣籍人家娶了公主,总归要摆谢恩宴的。这个名头比藤原北家师出无名的邀约更加名正言顺,钱惟昱自然不会推脱。
“藤原北家和源高明,已经如此势成水火了么,竟然这般猴急。”送走了请客之人,钱惟昱端茶暗叹,日本这边的局势,看起来进展地比他预想地要快得多。原本他还怕其中某一方胆子不够大、想推波助澜,现在想来顺其自然便够了。
钱惟昱放下茶盏,立刻便有一身巫女服的楚楚丽人袅娜地从屏风后行出来,给钱惟昱添置茶水果品,一边诉说见闻,正是随侍钱惟昱来日本的安倍素子。
“听说右府藤原师辅最近气血衰弱,身子不好呢。殿下入宫的时候,奴奴先去家父那里坐了半日,这才知道家父几个月前就给藤原师辅瞧过几次,当初藤原师辅还以为是遭了诅咒或是恶灵作祟呢。”
钱惟昱温柔地搂过素子,这些日子他也着实忙得脚不点地。虽说离家一月有余、也摆脱了周娥皇周嘉敏姐妹的“盯防”,甚至连小茹都不曾跟来日本,按说正该是素子独宠的时日,他却始终不曾与素子真个欢好,心中也是略带歉意。
“你这便算是‘回门’过了么?你爹定然已经看出你……”
“嗯……爹爹乃是阴阳道名家,殿下要了奴奴这点事情,虽说借了药物和引导吐纳之术,又怎会看不出来……”素子坐在钱惟昱怀里,只觉浑身火烫,毫无力气,只是软软地羞怯答道。
“藤原师辅是什么症候,你爹可看得出来么?”
“医术本非爹爹所长,不过藤原师辅后来见解咒之术无效,还找了典药寮的医官,打探了一下,似乎是消渴之症,无药可医。所幸这病也不致命,静养拖上几年也不打紧。”
消渴之症?那就是糖尿病了……古人不懂糖尿病的致病原理,尤其是日本人在这方面更是小白。既然如此,倒是有不少法子可以加速或者延缓呢……
“当真是消渴之症么?素子真是贴心啊,便是回门,都不忘给孤办正事儿。”钱惟昱心中得意,一双大手便伸进紧绷的巫女服里面,上下其手地奖励起素子来。
“钱郎……莫要在这里如此……”
一双忿忿的眼神,从帷幕后面偷偷盯着这里,心中恶狠狠地想道:“哼,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这素子姐姐,已经修炼阴阳道有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