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策心中有想法,但却没有说出来。
若是按照萧宰相的说法,古画是当朝剔除皇宫的,那确实是接近宫中之人更易得到这副古画,就算是赝品,也并非普通百姓能拿得到手的。
如此一分析,那就和自己猜测的略有相同了。
“凌波已经带人出去差,想必用不到晌午就能回来了。”
宫无策一向对凌波的办事能力很有把握,言完这句,就轻轻端起茶碗,并示意罗千鸿一起喝茶。
罗千鸿是个急性子,心中有事时,椅子都坐不住,更别说是喝茶了。人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比罗千语还心急。
结果,事情果不出宫无策所料,晌午没到,凌波回来了。
“怎么样?”罗千鸿第一个奔了过去。
凌波向他行礼,目光又扫向宫无策,看宫无策微微点头后,这才如实说来。
“侯爷、夫人、罗将军,事情小的已经查清楚了。那潘夫人确实存在此人。而且她夫家的官职也是真的,并且真的是搬来京城不久。”缓了缓又道:“只是这位潘夫人之前与咱们宫家或是罗家并不相识,也没有加害于夫人的动机,后来小的查了潘夫人的家世来历才了解情况。”
宫无策微微挑眉,静默不语。
罗千语似乎听出现一些情况。
还是罗千鸿最急,双眼直盯着凌波不放。
“潘夫人似乎和长公主有关系……”
一句话将三个人心中都激起了惊涛骇浪。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蓝琪长公主,想到了褚慕白。想到了罗千语与宫无策成亲之前发生的事。
睚眦必报恐怕是长公的性格吧!
凌波道:“小的查到潘家以前居在江南。因为是已故皇后的远亲,所以在江南一代小有名气,故而利用当官之便大肆敛财。继而得家财无数。这一次潘大人能够从江南升迁至京中,也多亏长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所以自从潘大人入京后,潘家便经常往公主府送礼巴结。两家走动得很是勤快。”
若是如此,那一切都明白了。
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若不是宫无策差人去查,罗千语万万也无法知道这些。
宫无策一拍桌面,“既然如此,那就按先前定好的法子办吧!”
“既然有长公主掺和其中。硬来确实不行了。”罗千鸿点点头,也认可了宫无策的说法。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既然古画销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那就不存在有心人诬告他们与前朝有联系的可能了。所以接下来只有一种可能。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半月之期。谭安端坐柜中,面目坦然,只等顾主到来。
时近晌午,青呢大轿翩然而至。
潘夫人满面春风,一扫倨傲神色,灿若阳光,笑吟吟进了店。
“夫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谭安殷勤招呼,上前迎接,如同相识已久的老友,嘘寒问暖,十分周到,又吩咐伙计,“快,把我为潘夫人准备的上好烟丝拿来。”
宾主入内坐定,潘太太摆了摆手,“烟丝就罢了!”接着顺手摸出六万两银票,挑着眼皮对谭安道:“掌柜的,银票在此,原本五万,现在是六万,你可看仔细了。”
“是,是,分文不少。”谭安看清银票,不由点头哈腰,笑容堆满脸颊,“夫人言而有信,小的万分佩服。拿走时是五万,现在是六万,确实分文不少。”
“既然银票不错,那我的古画呢,那可是我的传家之宝啊!”潘夫人说完,开始左右环顾,似在找画。
“夫人稍候,小的用心保管,丝毫无损,夫人请放心,小的这就去给夫人取画。”谭安说着,收起银票,走进屋内。
潘夫人眉毛一扬,似有诧异之色。
少时,谭安取出画轴,展卷于前,潘夫人仔细审视,果然正是她那幅“斗牛图”,不损分毫,她身子微晃,脑袋发晕,勉强忍住,道声:“打扰了。”
匆匆出门,慌乱中踩虚了阶石,打个趔趄,差点跌倒,幸而被丫鬟扶住,钻入轿内,急急离去。
“哈哈哈!”
店铺之内爆发出一阵哄笑,谭安连连称道:“夫人高明,夫人高明,出此妙计,银子失而复得,还多了一万两,妙极,妙极!”
原来罗千语看穿画主人诈骗之意,故意令谭安设宴款待同行,所烧之画,是宫中画师临时描摹之作,潘夫人以为对方烧了此事,欲生是非,诈取更多钱财,不料中计,连五万银票也拱手送还,还倒搭一万两,损失惨重而归。
罗千语和宫无策从后门掀帘而出,望着潘夫人晃晃悠悠的轿子渐渐远去,相视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