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院子里漫步去了。
但是手里牵着儿子,心思却已经想得老远。
既然今天宫无策答应给凌波治病,就减少了如意锁一半的价钱,那也就是说,她欠宫无策的钱已经少了一半,似乎这样她倒是可以考虑用自己的本事来偿还了。
但,前提是必须得出去,而且是在凌波未愈之前。
如果凌波彻底好了,宫无策又有了心思考虑别的,若是他拿来那张卖身契,那么自己可真到了走投无路之时。
所以,时间不等人,必须抓紧行动。
晚上,罗千语吃过晚饭,早早地哄着两个儿子睡觉,又将自己收拾停当之后,就准备去找宫无策摊牌。
虽然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有规定,夜深人静之后不允许各院的仆人来回走动,不过毕竟罗千语的身份特殊,且先不说她和宫家当家人是个什么关系,且说小公子小木木叫她娘亲的份上,也没有人自找麻烦来惹她就是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无策名为“寒园”的院子。
罗千语倒是不着急,先是在门口观望一会儿。
院子不算大,没有外院的富丽堂皇之感,反而倒是极质朴。门口一排直溜挺拔地松杨木,院内左墙边摆放着一排兵器架子,上面长刀短枪的放了不少。接下来就是一片空旷的院落,院落内的抄手游廊和青石小路到是不少,可谓四通八达蜿蜒出径,路边绿茵茵的青草也是不少,就是没有一朵花。
罗千语皱了皱鼻子,看这院子还真是一个练家子的住地,估计是那种种几朵花都嫌碍事儿的主,所以为了方便舞刀弄枪,直接弄成了如此空旷的场地。
本来院子就大,再弄得如此空旷,就更显得大了。
站在院中四下一望,四周皆是一片黑暗,唯有一个房间里微微透出一些光亮。
罗千语奔着亮光而去,还没走到窗前,就被另一房间内走出的丫鬟给拦住了。
她刚想出声喝止,一见是罗千语马上又将话吞了回去,旋即换了语气,笑盈盈地道:“原来是罗娘子,你这是来找侯爷吗?”
“是的。”罗千语点点头,“侯爷,他在吗?”
那丫鬟指了指亮着灯光的窗子,缩着脖子小声道:“侯爷他好像在里面洗澡。”
“洗澡?”罗千语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好像自己来得不太是时候,想了想又问那丫鬟,“有人在里面侍候吗?”
丫鬟轻轻摇头,“侯爷洗澡从来不用侍候着,我们只管送好温水备好布巾就好。”
“那里面有没有别的人?”她觉得自己必须打听清楚,她可不想一个冒失闯进去,撞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事儿,那样的话岂不是让她和宫无策的关系雪上加霜,这对自己绝对不利。
结果丫鬟还是摇头,“没有别人。”
不过这丫鬟倒是个机灵的,虽然知道里面没人,可她没打算带着罗千语进去,而是微微一笑,缩着脖子退了下去,留下罗千语一人愣了好半天。
此时,天空一弯细细的月牙在云层中缓慢穿梭,时隐时现,让本就乌涂涂的天空更显黑暗了几分。
罗千语想起来到侯府已经几天,眼看着就到了端午节的日子,与家人同在京城,却不能团聚,心里不免泛起几人分酸楚之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
有了目标,便有了勇气。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感觉宫无策洗澡也该完事了,深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胸脯,拍拍紧张的脸颊,以示自己更轻松一些,这才大步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无声,连洗澡的声音都没有。
罗千语转了转眼珠,心想,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洗完了吧,难道这么长时间一直泡在澡盆,那不洗掉一层皮,也该溺水身亡了。
再敲一敲门,依旧无声。
“咦!”罗千语不由歪了脑袋,无语望着天上的云层,眨巴着眼睛侧耳细听。
咚咚咚!
这一下她终于加大了力度,这样的声音,又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足可以震醒一头熟睡中的黄牛。
然而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丫的!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
罗千语撅嘴吹了吹额前落下的几缕秀发,忍着不抬脚去踹门的冲动,又重重扣了扣门。
反复几次,里面就是没有动静。
她翻着白眼,终于失去了耐心。
不就是洗个澡吗?她推门而入又能如何?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