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脆响,门被推开了。
罗千语在门外时想过无数种推门而入后的情景,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种。
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窗边的几案上摆着两根火烛,火苗偶尔随着窗口的微风轻轻摆动,不时噼啪炸开两个火星子。
绕过一副绣着雪中红梅的屏风之后,屋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但是仔细一看,仍可看出掀着幔帐的床上空空如野,桌边更是摆放整齐,根本就没有宫无策的人影。
“不在屋内?”罗千语喃喃自语两声,正想着是不是该退出来之时,却见浴室内有微微的光亮透射出来。
晕倒,这厮还没洗完,难不成真想泡掉一层皮?
不过人家既然仍在洗澡,终究男女有别,也不能硬是闯进人家的浴室吧。
“是谁?鬼鬼祟祟做什么?”
罗千语正想全身而退时,却听浴室内传出宫无策透着凉意的声音。显然,有人冒然闯入他的房间,若得他不高兴了!
她身子一滞,虽停住脚步,却没敢回头,一双妙目骨碌碌直转悠,迅速在脑中组织语言,“那,那个侯爷,我是罗千语,我,我就是想找您说几句话。”
“罗、千、语!”他嘴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是,是我。”
沉默,好一会儿的沉默。
里面一个泡在浴桶里,外面一个直挺挺地站着。
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过了好大一会儿,宫无策歪在浴桶里才又接着道:“那就进来吧!”
“进,进来?”她眼睛越瞪越大,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居然让她进去?那浴室也是可以让人随便进的吗?难道他不知道男女有别吗?罗千语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侯爷,既然您在洗澡,我还是别进了吧!”
“不敢吗?”宫无策很是嗤之以鼻,“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如今我就是洗个澡,至于你那么止步不前吗?”说完,还很不屑地甩出一句,“就一个胆小鬼而已,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竟然说她是胆小鬼。
她在心里就开始鸣不平了,和男人相比她不敢说,若是和这个时代的女人相比,还有比她更勇敢的吗?
她可以一个人跑到ji院割掉梁子龙的命根子;她可以未婚先孕,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跑到山上生下儿子……,他居然说她胆小鬼。
罗千语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其实早在心里愤愤然了。
怕?怕个鸟!
反正今天她是打算来和他摊牌的,横竖都是要说,他不就是泡在浴桶里洗澡吗?如果连这点事儿也怕,那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儿,就算是从侯府出去,又如何能实现她的赚钱大计。
咬咬牙,抬手推开浴室的门,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罗千语呀罗千语,你是不是也太没出息了!
她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番,但还是没有抬头向浴桶的方向去看。
一时间空气紧张起来,除了浴桶中不断蒸腾的水蒸气,室内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宫无策很悠闲地撩了撩桶中的温水,似有若无地睨了她一眼,“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是。”她依旧不抬头。
“如此吞吞吐吐,难不成是来承认那痒痒药是你故意为之?”
宫无策依旧漫不经心地撩着桶里的温水,可罗千语一听却不服了。一码归一码,痒痒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而且她已经给凌波服了解药,做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咬住这件事不放了。
她本想抬头辩解,结果入目之境竟让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眼前是一副怎样的画面,罗千语觉得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个宽宽大大足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浴桶,不偏不倚地摆在浴室中央,四处雾气蒸腾,伴着浴桶中水花飞溅,最重要的是浴桶中间坐着一位半露肩膀,长发披肩,俊美得足以人神共愤的男人。
噗!
罗千语愣了片刻之后,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一看有没有鼻血横流。
这厮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帅?
活了十八载,虽然年龄不算大,但是连儿子都有了,所以不能认为她还是一个没有定力的幼稚小姑娘。
可她这一次确确实实是因为看到了宫无策的裸背而有了流鼻血的感觉。这等反常之事,让她忧心忡忡,莫非是她自己中毒而不知,或者是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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