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当然知道是阿浅叫他代的笔,我就是纳闷,她都不想我的吗?干嘛叫我不要急着去找她?”王轻候没好气地瞅了花漫时一眼。
“你去问她不就完了,我说你在这宁水城待着干嘛呀?”花漫时又开始絮絮叨叨念个没完没了,抱怨着这里没有半点好,明明转左就是往清陵城的路,非得在这宁水城待着,待着做什么?安胎啊!
王轻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房间,掏了掏耳朵,真的是快要被她叨叨叨地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以前阿浅跟她在一起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是怎么受得了的?
他望了望宁水城驿站外面乌云沉沉的天,不知道清陵城的天气是不是也一样糟糕,闷得让人透不过气,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怎么都不来,始终乌云盖顶,压得让人难受。
在他抵达宁水城之前,他给方觉浅去了封信,信里写着,他在宁水城有些事要做,特别是与那位李南泠小姐有话要聊,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追上她的脚步,问她身体好不好,可有异样,万望稍候,他一定会去找她。
那封信在雨水被浸湿在方觉浅的袖间,字里行间有没有深情款款的温存她不知晓,但她知道,王轻侯的突然停下肯定是有所图谋——他向来不作无谓之事,哪怕爱上方觉浅这个天大的意外,最初也是从图谋开始。
闺中女儿家们从书上读到的那些,情郎为了心上人不顾一切,迎风迎雨,千里奔赴不作停留的痴情故事总是叫人魂牵梦萦,使人断肠,唯有那些站在秋风苦雨里的人才能知道,书本子上的故事看过之后笑笑即可,若是当真,那才是真叫人魂牵梦萦地断肠。
大家都那么忙,有那么多事要做,谁能全心全意只为一人往?
别开玩笑了,老老实实地接受这就是现实吧,谢谢合作。
王轻侯回头看了屋中仍在翻捡着那封信的花漫时一眼,笑了笑,掸掸衣袍,走向李府。
宁水城的李侯曾经担心若他有朝一日撒手人寰,而他的儿子战死沙场,只有一个闺女,下面的孩子年纪都还小,他这宁水城无人接管,便想过要让越清古作他义子,或者让越清古娶了他闺女李南泠。
怎么都好,只要是能为宁水城谋个出路。
但李南泠是个性情刚烈的姑娘,越清古他不娶便不娶,却也用不着他可怜自己,用不着委屈他成为宁水城的诸侯囚了他自由,了不得她来当一当这城主,做一做这诸侯,又能如何?
哪怕她趴在方觉浅肩上,哭得泪眼汪汪的,也能咬紧牙关不松口。
这样的李南泠叫人又怜爱又敬佩,喜欢一个人,却没有为了那个人疯了般迷失自己,喜欢时大大方方说出口,他不喜欢自己就痛痛快快地放他自由,会流泪会心酸,但不纠缠不多话,潇洒地做个女中豪杰。
但,李侯的担心马上就要成真,他病入膏肓了。
在这种时刻,王轻侯带着温文尔雅,清和浅淡,九分虚伪半分真心,还有半分不示人地笑意,走入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