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了虚谷一眼。
虚谷也望向王轻候,老态龙钟的他看上去真的像是随时都会咽气一样。
王轻候看了看两人,笑道:“留在此处也无用,虚谷神使是不会告诉我的。”
虚谷道:“不若王公子猜一猜?”
“猜不到,前辈心思莫测,我等小辈,不敢再乱猜了。”
“有趣,但愿你此去不后悔。”
“我后悔的事太多了,这一多了吧,就懒得在意了,所以,多这一桩也无妨。”
“那就此别过,祝王公子一路顺风。”
“也祝二人长寿安康,我等之间,才演完好戏的下半场。”
“多的是年轻人早早夭折。”
“我倒觉得,我可以活个百八十岁的。”
于若愚与虚谷俱是大笑,笑意里有酣畅淋漓的快哉,也有波诡云谲的莫测,轻摇落叶的秋风里,扫下的不止是温暖的金黄,还有挟裹严寒的凋蔽。
也许是真的要跳出来,要走出来之后,才能看清当初,才能明白自己,要站在河岸的另一侧,才能看得明白河岸这一侧的林林总总。
王轻侯也是,一定要等到他离开过一次凤台城,成为局外人,他能看清楚真正的凤台城是何模样,凤台城的人又是何模样。
他再度离开凤台城的时候,长公主又去送他,依旧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没有下去,只目送他远去。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越歌也在,她与殷安一同并肩而立,带着些嘲弄的语气:“你好说也是个殷朝的长公主,面对喜欢的男人,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连送他都不敢?”
殷安神色沉静,目光安然,淡笑道:“你我都知道,他为何可以安全离去,何必多话?”
“是啊,虚谷神使开了口,谁还能留他在凤台城?你就不担心,虚谷神使对他不利?”越歌又笑。
“我与虚谷再多不和,但我们都是站在殷朝这一方的人,他若真要对王公子不利,那也只能是为了殷朝,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多作质疑?”殷安说着看向越歌:“倒是王后你,便不担心越城?”
“什么意思?”
“你没了越城,如何再把持朝政?”
“我有你王兄啊,你就是恨死我了,你也奈何不得我,除非你弑兄夺位,不过,你会吗?”
殷安不说话,她当然不会,越歌便能永远拿着殷王这个软肋,肆意妄为。
在越城发生的一切,都瞒得很紧,没有人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也没有人知道方觉浅在那里做出了什么样的改变。
他们都以为,一切要等到王轻侯去了越城之后,才会开始真正的权力拉扯,他们都以为,方觉浅依旧是那个听着王轻侯命令行事的方觉浅。
没有人知道,王轻侯也在开始放下他傲慢自大,骄矜贵气的架子,开始尊重方觉浅的想法与意志,而方觉浅,也在以她自己的方式,不断地修正着这个世界的荒诞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