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前把袁莱的妹妹藏在了陈府,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
“这不像他们想得出来的主意,是陈骄的计策吧?”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很愧疚。”越清古的声音里有深深的自责之意,他没有保护好袁莱,他也没有提前找到袁莱的妹妹,看上去,他似乎一无用处。
方觉浅在这种时刻忍不住想起了王轻侯,如果是王轻侯,他一定不会愧疚,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去让作恶之人付出代价,他会不怕得罪更多人,也要跟陈家的人死嗑到底。
但也许,他什么也不会做,他依旧不会愧疚,但他会记仇,按下这一切的愤怒,忍着恶心,与仇人笑面相谈,别给他机会,只要他得到机会,他一定会一击致命地将对方置于死地。
所以,越清古才是正常的人,才是有情有义的人。
只不过方觉浅开始明白了,这黑白颠倒的世界,这是非不分的人世,这混沌难清的天地,有情有义之辈,大概会活得好,但永远也不会劈出一线光明。
“方姑娘?”
见方觉浅许久没有说话,越清古唤了她一声。
方觉浅从水里站出来,浑身湿透,这一潭冰冷的水终于浇熄了她胸口的怒火,让她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越清古转过头去,水中出来的方觉浅曲线毕现,玲珑有致,他不敢多看,只解了自己外衣抛过去给她:“已是入秋时节,别受寒了。”
方觉浅接过掩在自己身上,冷淡的声音恢复了往日里的无情:“越清古,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在阳关道,我在独木桥,离我远些吧。”
越清古听着笑了一声,俊郎的公子哥儿他笑起来不羁又浪荡,走过来站在方觉浅跟前,“别说独木桥,黄泉道我也想去看一看。”
方觉浅踏过青草,抬手接了一片落下来的海棠花在掌心,她记得,以前在凤台城的时候,王轻侯府上也有一株海棠树,他很喜欢,只不过后来让王后强行搬去了宫里,活活养死了。
这里海棠开成海,连成片,王轻侯见了,一定很喜欢。
时日漫长,长得方觉浅都开始要忘了她是不是还恨着王轻侯的薄情寡义。
也许从一开始,方觉浅就没恨过他。
大概只是有些伤心吧,早就知道他是多么残忍薄情的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残忍薄情,只是当一切还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已不能如当初那般,坦然自若地接受,不起涟漪,不见波澜。
若是换作当年在凤台城时的她,大概,她连伤心都不会有吧。
原来人有七情和六欲,也未必是好事。
至少,心不再似铁,人不再似钢,竟要偷偷摸摸躲到这无人的地方,独自疗伤。
这里像极了一个地方不是吗?
像极了曾经抉月带着方觉浅去的那个幽谷,那时的抉月说,有不开心了,可以去躲一躲,哭一场,骂一场,发泄一场。
她竟已脆弱到,要找相似的地方,躲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