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里面的神殿神卫们都烧死,后来去查了查是何人所为,是当年朔方城受的那场天罚里,幸存下来的人,他们的亲人大多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从阖家团圆,到孤身一人,只源于一场神殿的报复,一场精心蓄谋的屠杀。
王启尧着令拿下这些人,准备予心惩罚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全城百姓为那几个请命,他们觉得,这些人所作所为,是正义的,是无可指责的,是替天行道。
因为在朔方城有一件事情非常有趣,憎恨神殿,以及有关神殿的一切,就是道德制高点。
只要是出于这一原因,不论他们做出多少荒唐的事,都是可以被谅解的,甚至是值得被颂扬的。
在江公常年累月地,对朔方城百姓的洗脑中,神殿,已成了万恶之源,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鬼怪。
是的,于他们而言,神殿已被妖魔化了。
方觉浅的出现,就已经足够激起民愤,听闻她还要嫁入城主府,百姓的群情激愤被煽燃到至高点。
幸好那时候方觉浅不在朔方城,如果在,他们怕是要把方觉浅绑上高台,活活烧死,方能解恨。
江公将这件事说给王轻侯听的时候,王轻候只是笑得轻蔑:“百姓真是一种极好愚弄的东西,随便说点什么,找个人传扬一下,他们就信了。”
“以极端对抗极端,方有胜算。”江公那时道。
“是啊,只要打着正义,道德的幌子,做出任何丧天害理之事都是对的,杀人也对,放火也对,问责于无辜之人也对,他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独立思考。就像在朔方城,只要是说是对神殿不利,哪怕叫他们去谋杀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会觉得是正义,更何况是阿浅?正义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论斤卖么,多少钱一斤我买他几千斤放在家里慢慢儿用行不行?”
王轻侯讽刺道。
“小公子。”江公止住他的胡言乱语:“小公子勿要忘了,朔方城之所以能在神殿铺天盖地的传颂之下仍保持独特,靠的就是这样近乎盲目的反对和偏执。”
“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朔方城。”王轻侯冷笑着,“我希望的,也不是这样的世界,你们这样做,与神殿何异?不过是另一种极端的掌控,不过是另一群愚昧暴徒!”
江公看着他,心中有些触动。
你看眼前这孩子,他心思多么通透,看事物多么清醒,抱负理想又是多么不凡,他是多么合适的称霸之选。
可是这孩子……
“不论小公子怎么想,眼下方姑娘都不再适合随你回去朔方城,甚至军中也对她难以容忍,长此以往,怕有暴动。”江公劝道。
“你想我怎么做?”
“暂时送她离开。”
“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时的王轻侯眉眼轻抬,满不在乎地看着江公,他还不信了,他堂堂朔方城的小公子,半个掌事之人, 想要在朔方城内给方觉浅一席立足之地还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