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剑雪。”
“方姑娘……”剑雪查觉出不对劲,仔细看了方觉浅双眼,她的双眼突然黯淡失色,毫无光彩。
她力竭了。
“方姑娘!你撑住啊!”剑雪心急如焚,他不知此时可以等来谁,也不知此时谁会从天而降地救走方觉浅,他只想冲进去带着方觉浅离开。
无奈人太多,他连靠近方觉浅都难。
“鲁拙成,我问你一个问题。”不理外面太多喧哗声,方觉浅看着鲁拙成。
“你想问什么?”鲁拙成面对此等绝境,也并不慌乱,从容不迫。
“你既为神墟大长老,我可否问一句,当初你们神墟一直很想得到我,是为何?”
鲁拙成笑了笑,负手道:“你是天下人,唯一一个可以给神殿带来不可测前路之人。”
“明白了,也早该想到了。既然神墟的大长老是你,那么你算出我与神殿的关系,也就不难理解了,你并不希望我给神殿带来更强大的力量。”方觉浅点点头,又笑问:“那你曾说,神殿给天下人带去的是信仰,那时的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鲁拙成突然沉默。
他久久地望着方觉浅,眼神复杂,似是在回想这须叟几十年的神殿生涯,他所经历的学到的理解到的一切。
方觉浅不信,一个曾经那样笃信神殿,忠于神殿,虔诚奉神的人,会彻底变成一个杀手,以毁灭神殿为己任,毫不留念神殿半分。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鲁拙成只这样说。
“你们都喜欢说,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没有人在意当下,你们都喜欢把当下算作将来总有一日的铺垫,我喜欢当下,活在当下。”方觉浅慢声道,“当下都没有,谈什么将来?”
“你一向聪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聪明。”鲁拙成道,“但,你也会毁在当下,你没有将来。”
“我不喜欢输。”方觉浅笑着走向他,“我,只喜欢赢!”
“你赢不了!”
“试试看。”
“你必须死,王松予也必须死!”
“他不会死。”
“试试看。”这一次,这一句话,换成了鲁拙成来说,他问出了之前就问过方觉浅的那个问题:“三千奴隶,和王松予之间,你选谁?”
那已经被忽略得太久了的,死寂的奴隶,突然抬起了眼。
眼中腥红充血,狂暴如兽。
“巫族擅毒擅杀,这是他们的长处,神殿与巫族斗了这么些年来,对巫族了解异常,你以为,只有你们准备良策,等待后用?”
“你给他们喂了毒?”方觉浅望着红眼嗜血的三千奴隶,她太清楚那样的眼神,因为她自己就多次浮现过,她只是想不到,鲁拙成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逼迫自己。
“如果一早你就做好选择,而不是做出这么多事来,这三千人,本可以不死。”
他说的一早,是指王松予一开始就不要反抗,自白执书率人怒撞神殿的那时起,王松予就束手就擒,来祭神台受死,那么后面的事情,他就都可以不做。
“现在的问题变成了,屠城,或者王松予,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