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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吵闹不休,如同炸开了的沸水,质问声疑惑声冲天而起!
祭神日这么多年来,年年都有,年年隆重,年年庄严,从来没有哪一年哪一回,出过此等异像!
方觉浅望着那块石墙上的血迹渐渐蔓延,渐渐往中间而去,像是沿着上面的沟壑要描出什么来一般。
她知道,那里应该要出现什么。
但她不知道,那里真正会出现的是什么。
那些血迹慢慢走啊走,爬啊爬,终于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石墙变血墙,浇灌出来三个大字——王松予。
方觉浅瞳仁放大,死咬下唇,双拳死握捏碎手骨,绝不出声。
“神有震怒,天有异像,圣使大人,作何解释!”虚谷厉声质问,这倒不是虚谷落井下石,又或是其他,这只是他的职责,他应该问出来的问题。
但方觉浅无法解释。
她不能跟这里的任何人说,这个地方,本来应该出现的字是……殷安。
也不能跟他们说,那些自旗杆里渗出来的鲜血是她与王轻候安排,不能说这石墙上的字本是他们找人而刻,不能说这一切都与神墟有关,他们在明面上与神殿殷朝斗智斗勇的同时,疯狂争取着时间让神墟完成这一切。
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祭神之事,从未出乱,此次怪像,必是神怒,降下神意,此人,当以死息神怒!”虚谷怒道。
他的愤怒源自于,他知道方觉浅在作乱,但自食了恶果,无论这恶果多难咽,方觉浅都当为她怠慢于神殿如此重要的场合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方觉浅的大脑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和空白后,迅速冷静下来,眼下她并不知道在王松予那方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先稳定好此处的情况,至少拖住时间,为王松予和王轻候那方争得时机。
“虚谷神使又如何知道这是怪象,而不是吉兆?”
“觉浅神使,血光之灾,何有吉兆之说?你莫非当我等是三岁小儿般好欺!当着天下人的面,你竟如此荒唐!”
是啊,就是因为当着天下人的面,不好荒唐,众人不好当三岁小儿胡闹,才挑了一个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要将殷安推出来,要废掉殷安!
但为何,这里的名字,换成了王松予?
虚谷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神祭日当有祭品祭祀天神,此次祭神,便是天神问我神殿要此祭品,还请圣使速作决定!”
未等方觉浅说再多话,只听得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高喊声:“杀,杀,杀!”
他们只觉得这个人名是异像,是天神的震怒,是必除的污秽,不知这人是谁,不知他是好是坏,其实不止不知,他们是根本不在乎。
他们只是想将这个人祭祀给上天,成为第一道祭品,正式开启这场祭神大典!
方觉浅眼眶微涨,极目四望,王轻候他们必须立刻来给她一个交代,不然纵使她有天造之能,也难以完全控制眼前的局面!
“杀王松予,或杀眼前三千人,你会选哪一个?”那个大长老的声音又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