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上莫急,容老朽细细道来。”
老态龙钟的虚谷担得起一个十分不雅但很是厉害的词,这个词叫老奸巨滑。
他能在神殿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又在朝中打下那般坚实的根基,绝不会是个善类,他以他活了七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打赌,近几个月来在凤台城中搅动起这么多腥风血雨之人,必是王轻候。
哪怕他手上,没有一点点证据。
他对殷王说:“早先孟书君之事,依王上与老朽的安排,孟书君必死无疑,但最后,他却莫名其妙地得了一个诸候爵位回去了清陵城,而在这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让人应接不暇,老朽身边的近侍扶南,也无缘无故便成了神墟之人,连累着老朽也不得不撇清关系明哲保身,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会不会是,有人用了障眼法,用更大的事情,要掩饰救孟书君的目的?”
“紧接着是南方水患之事,长公主殿下心地善良,久居宫中,在这之前从未插手朝庭政事,无忧无虑,但突然之间,殿下不止关心起此事,还愿意一改往日性情,来神殿参与七神使相会之事,老朽深知王上疼爱殿下,只是担心,殿下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利用了她的善心。”
“这两年事都引向了一个后果,那便是削弱了老朽在神殿中的份量,尤其是若愚神使归来后,老朽更是无处落足,反倒是秋水神使趁风起势,直上云霄。前日朝中颁布此去南方河间城的官员名单,上面人选,皆是卢辞心腹,卢辞是王后跟前红人不假,但王后却是与秋水神使来往密切的。”
“王上疼惜王后,令天下无数女子羡慕不已,但王后年纪尚轻,不知神殿水深,若秋水神使三言两语诓得王后信任,将卢辞等一干朝中重臣交于他,那他便在神殿中,一人独大了,而老朽,必会被赶尽杀绝。”
“老朽死不足惜,但王上您,便很难在神殿里走动了。”
可怕的虚谷,句句切中王轻候安排的每一个节点。
只可惜殷王实在是个喝酒把脑子喝坏了的人,听得虚谷说说叨叨这么多,只觉得头都大了,根本消化不了这些消息,又是不耐烦又是急燥:“照你这说法,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要置你于死地,间接着,就是要让孤在神殿中孤立无援了吗?”
“王上睿智。”虚谷说这话的时候压了压火气,怎会有如此愚钝之姿的天子?
“但这些事儿,跟王什么候的那什么,有什么关系?”殷王不懂。
虚谷涵养好,并未失去耐心,依旧和声和气:“王上,所有围绕这些事发生的人里,一直有两个核心人物,一是王轻候,二是越清古,他们与这些人和事,都有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老朽,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便是王轻候所为,但这不更让人怀疑吗?他未免,太过干净了。”
“再有,王上可还记得王蓬絮?王上您真觉得,像王蓬絮那等天姿卓绝之辈,会有一个如此愚钝无能的弟弟吗?”
殷王嫌弃地摆了摆手,不痛快道:“好端端地提个死人干嘛,晦气!”
“王蓬絮之死,神殿固然脱不了干系,但王上也是知情的,听闻王家几兄弟关系极是和睦,王轻候替他死去的二哥入凤台城为质子,难道就没有要追问真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