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处在不同寻常的状态之中。
这是至刀光剑影出现在小木屋后,她第一次被医生允许单独出门。过去的老问题中有一个又出现在脑海里:我是怎样来到这个岛上的?我经历了什么?失忆是否与此相关?
此刻这样的问题还遥不可及,眼下应该是找回自己完整的过去。
她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本书,书名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一对玉饰,那是一个观音一个佛。自称是她哥哥的说,这是母亲送给的生日礼物,她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为了保兄妹平安。
有一瞬的光亮闪现了,她好像胸前真的佩戴过着个玉佛……那天……她伏在一个人的背上,玉佛从胸前掉下来,碰触到这个人的脸。
“快收好你的佛,让佛保佑你平安!”
他的脸转过来,是哥哥,墨沉!
她还记得她在他的背上哭……为什么哭?哦,她病了,他背她去医院。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记忆的闸门忽然被打开,她想起来了,就在生病前不久,父母除了车祸,双双身亡……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想起了那段往事,找回了那一段记忆……她和哥哥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关于这本书……也许会告诉我更多。但我不能马上打开它,至少眼前还不行。我应该在这儿多坐一会,巩固我的记忆。那些空白太多了,就像这大海,我要在可能性与现实之间寻求平衡的落脚点,更有效地去探索我的过去……
有一个哥哥多好,其实不管记忆里有没有,她都愿意去认他,可是,如何相处呢?情感上如果不接受,在脸上就会显现出来的。眼下,随着这段记忆被打开,她的心里漾起了兄妹间温暖的情谊。
她站起来了,心情好多了。她脱下鞋子,两脚在一个水洼里拍打着水,似乎在细细体味水中海藻那天鹅绒般的柔滑。
这就是现实!我有亲人。
她把书夹在腋下,把玉佩缠在手指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提着鞋子站起来,走过横躺竖卧的礁石,赤脚感受着沙滩的柔软。
她看到峭壁下有一个既象暗礁又象平台的东西,正经受着海浪的冲击。
她望着大海,扔下鞋子,面对大海拿起了书,慢慢翻开了它。
扉页上有一排字,赫然映入眼帘,“不管遇到什么困境,我们都不能消沉,要与命运抗争!”下面的落款是“金一乔”。
不管遇到什么困境,我们都不能消沉,要与命运抗争……说的多好!可金一乔是谁?
她想象着可能:是一个同学?或是一个街坊邻居?她一一否定了。这时,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墨丹,金老师要你去!”
金老师!班主任!
然而……金田就是他的儿子……他是墨沉的同桌。
通过老师和他的儿子,她终于把儿时的记忆连成片了,朦胧的记忆中,她想起了一次主题班会……墨沉在发言。
“我的未来不是梦。当我大学毕业后,要成为一个儒商。30岁的时候,金钱、事业和荣誉在向我招手,我拥有了一辆汽车……车里坐着满脸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我,我的身旁……坐着……坐着……美丽的妻子……”
一女同学开腔了,“还说不是梦呢!我怎么听着都是梦话。”
“……商场如战场,我成了英雄。当我35岁时,财富榜上有我的名字了,尽管我排在最后。”
“为什么是35岁?而不是40岁,50岁?”金田抬头看着同桌问。
“你懂个屁!天机不可泄漏。”
同学们嘻嘻笑,金老师手指按嘴,示意大家别笑。
“……我有了一辆名贵汽车,后座上……后座上……”
有个男同学怪腔怪调地问:“墨沉,前座换人了没有?还是前座坐不下,坐到后座去了?”
墨沉不假思索地说:“后座上是两个孩子,一个是儿子……”
又有同学插言问:“还有一个呢?是小狗吧!”
墨沉摸摸后脑勺说:“另一个……也是儿子。”
同学们大笑,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有几个同学的眼光一齐转向墨丹,墨丹有几分窘迫,回头瞪了墨沉一眼道:“你有病!回家等着挨爸的揍吧!”
墨沉回望一眼小声辩解道:“我没病!我优化发展了我们家的基因,这叫有所作为,有创造性!你懂啥?”想到此,她笑了,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