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安息吧!大海是你最好的归宿,只有宽广的大海陪你是最好的……别恨我。
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冥想。
他接听,是妻子雅芬的声音。
“老简……你在哪儿?”
“什么事?”
“快回来!赶快!”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快回来,出事了!”
“到底什么事?”
“我被吓坏了,回来吧!快点回来!”
他还想问什么,她把电话关了。
他凝望着苍茫的黑夜,不禁打了个冷战。回去吧。
瞧瞧手表,发着磷光的指针停在十点上。他在附近的街角找到一辆出租车,司机把音响开得很大,里面传出的笑声话语好像也是司机,他们在闲聊着打发无聊的时光。这可让他恼火极了,恨不得冲上前座替他关掉音响。可他还是克制着自己。
别发脾气,伤身又惹事。
小车穿过繁华的街区,驶到林荫小道,他探出头,看见花丛,树影。繁星密布的天空,犹如无数只萤火虫在跳动,黯然失色的街道,有两个醉汉在唱歌,唱得虽然很卖力,却毫无保留地跑调了。
他到家了。
就是这房子,林荫深处,周围一片沉寂,漆黑一团。地下车库里停着他的奔驰,他习惯地看看车库的门,紧密着。
他拿钥匙开门,不料门一打开就看见许雅芬。
“你……一点动静没有,像鬼似的。”
“你回来了!”
他仍然盯着她,她了无损伤地站在那儿,朝他微微一笑。
“你不是说有事吗?”
“关心你,算不算事?”
她的笑意更深了,他觉得被戏弄,把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撒谎专家!你就擅长撒谎。”
她还在笑,他更生气了,走到起居室,仰靠在沙发上。
“可恶的撒谎专家,你撒点谎,说你不知道奶粉的质量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撒谎说,不知道你侄女是食品厂的临时工,骗谁?谁信啊!你以为是在闹着玩?”
许雅芬是简去辛的第二任妻子,他的前妻是一个外科大夫,因为在一次手术中手套破裂,不幸染上要命的病菌,不治而亡。
三年前,作为剩女护士的许雅芬和他结婚后,一跃成为护士长。
她身体十分健康,却至今没有孩子,经检查,说是她的卵子和他的jing子不配,用俗话说就是犯冲,几经尝试怀孕不成,因此放弃了。好在她不是十分喜爱孩子,并对金钱有着坚忍不拔的追求。
“你暴跳如雷干什么?奶粉的事很快就会过去,不用你瞎操心!”
“过去了?现在能这样定义?要不然我……”
“你怎么啦?无凭无据,对奶粉知情的小文走了,奶粉一罐也没有,纯属子虚乌有的事嘛,只要那几个拿了双份退货费的母亲不开口,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难道就没人知道了?和小文同班的医生你知道是谁吗?她又做了些什么?你狗屁不懂!”
雅芬眨巴着眼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
她望着他,脸色也变了,“老简,简老,”每当他生气时,她就这样称呼他。她用低沉、压抑的声音说:“你说什么我都言听计从,说我撒谎我也不跟你计较,我是经常撒谎,而且以后还会撒谎,不然,好多事能坦诚公布吗?你们男人不是更爱撒谎?”
她轻蔑地看看他,坐直了继续说:“每个人都需要撒谎,尽管大家都要求别人说真话,可那真话能说吗?说了谁也受不了。不过,我可没常常对你撒谎,今天是特别,我就是有点心慌,总感到有事情发生似的……”
“行了!”他打断她的话,“咱们不必深谈着个话题了,”突然间,他奇怪地受了一点感动,也不知是想起这几年她对他的言听计从,还是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亦或是她生不出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原因,反正有东西触动他,他一把搂过她来,“你说的对,这年月谁不撒谎啊,有时候撒谎的确有必要。”
“我对你的感情从不撒谎。”她抬头看着他说。
“我相信。”他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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