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用词,尤其是这句“青梅竹马”的词句,她有些震惊!
这是他的话吗?曾记得,他说世间最可笑的是“青梅竹马”,这个词,把一层不变的东西强加给了爱情,他不欣赏……他还说,他和白萍之间的青梅是酸涩的,并不甜蜜……
天哪,盛装的白萍不仅妖艳,且耀眼,比起过去来还要迷人。且别说她的晚礼服多么雅致魅惑,她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扬,落落大方地上台,又深情款款地和于晓阳来了一个拥抱。
他回抱了她。看的出他拥她拥得很紧,贴得很近!
他们的拥抱是热烈的,真挚的,就像一对年轻的老情人……
看哪,拥抱后她慢慢地推开他,深情地望他一眼,两只手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微笑着下台去了。
白萍满面幸福地转过头,凝视惊讶的众人,神定气闲地拿起了麦克风。
“亲爱的校友们,我想对大家说,这个世界真奇幻,变化太快了!”
“白萍,你这富婆现在还挖煤吗?”
听得出,口气并不友好,带着揶揄的成分。
白萍很大度地哈哈笑了,“不,我早不挖煤了!虽然,家乡的那个小城……牛屎没了,多了狗屎,马车没了,多了豪华的小汽车;人们不爱吃肉,改吃维生素复合剂了,可是,也无法和特区比,我在这儿有了新的活法。”
“这小妖精,真成老妖精了!”
“看来,于晓阳到底被她俘获了。”
众人议论纷纷。
“谢谢大家的关心!”
白萍表达谢意,幸福的面孔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她好似有了一点前所未有的矜持,还显出一丝虔诚和谦恭。墨丹看着,看得心惊意乱……
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变化?绝不是无缘有的……
晚会的流程很热烈,师兄妹,师姐弟,既然是难得的见面机会,场面的欢聚气氛很浓,端坐一隅的墨丹却有被众人遗忘的感觉,她的思绪乱了,心也乱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在乎眼前发生的变化,这样在乎于晓阳……
舞会的时间到了,意乱中,墨丹好像听旁人在嚷嚷,说讨厌的指挥没来,听说他突然住院了。铜管乐好像在致悼词,吹的就像《葬礼进行曲》,木管组奏响了五花八门的谐谑曲,滑稽,欢快,却因调门不一,变得十分怪诞、恐怖,加上打击乐、弦乐幸灾乐祸地助阵、吆喝,演奏池即刻成了喧嚣、疯狂的魍魉世界。
“小号!小号!”人物统一的称呼,可算是艺人的一大发明。
“你那个bg调怎么老让人听成了f调!?”
真有些嘈杂。
她其实很想离开,可脚沉重,迈不动。
她其实又想留,可心惆怅,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哭。
与其在这儿难受,不如回去听听音乐,去找哥哥吧,在他的酒吧,点播一首德彪西的交响音乐,《大海》。听听“风与海的对话”,让那刚健有力的旋律,勾勒出风暴中狂奔的大海,显示海的力量和宽容……
她望着幽暗的一角,眼眶发热,原来,自己的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我为什么要悲伤……我有悲伤的理由和资格吗?
曾几何时,他一次次向我示爱,却被我一次次婉言相拒,我总是想方设法和他保持着一段永远贴不紧的距离。他今天离我而去,这是很正常的事,是我一手造成的,不必怨恨!
她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我有资格爱吗?过去的誓言历历在目,要当上一个合格医生,我才有爱的权利,可是,这一切已更遥远了,可望而不可及……
乐队的杂乱好像调整过来了,前面的人群吵吵着说来了个临时指挥,乐队在调音,指挥扬起手中的指挥棒在发布命令。一会儿,乐队开始演奏出像样的曲调,一场和谐轻松的舞会开始进行。
这是一首恰恰乐曲,乐队的演奏很卖力。尽管有些吃力的感觉,但成调了,和谐了,不再让人别扭。
欢快的恰恰舞曲之前,白萍已经换下了长裙晚礼服,穿上了紧身的短打小衣裙。于晓阳一身黑裤白衫,神情飘逸。
天哪,恰恰舞是这般美妙,音乐充满热情,加上有断音的演奏符号,使舞者能够制造出“顽皮般”的欢快气氛。
这是在向众人展示心中的激情和欢乐吗……
她的心碎了。五点阵阵踩在她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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