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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谷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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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门内功实在渊源甚多,否则也不会互相克制。”话罢,马晋风正了正神道“怎么样,还打吗?”

    慕容涉归摇了摇头“既然马道长已经现身,还请遵循十年之约随我回吐谷浑。这动起手嘛,晚辈恐怕过不得道长五十招。”

    轲比能听了这话不就吃了一惊,心想“家师一心想与这马晋风论道,如今虽然难以得手,但是如果不战而退恐怕折了我南柯堂的威风。”想到此处,回头给了剩下三名大汉一个眼色,四人同时运起内劲,疾步围向马晋风。马晋风稍一愣神,没想到折了对手的大将,来人居然还有一战之心,不觉豪气顿生。见对方四人以合围之势向马晋风袭来,到了三步之内,忽而身形一换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前两人见马晋风稍有迟疑,立马拳劲生风,大开大合,上虚下实,直取马晋风下三路。身后两人如有协同,提气逼近,掌风呼啸,奔着马晋风上三路而去。

    “臭小子,还有些章法。”马晋风既然已有迟疑,等对手已出杀招之势,双足不动,两掌护于胸前。”

    “坐忘难赋!”萧衍心中大喊,这招要诀是守以静制动。可是对方四人这样站着不动如何守的过来?

    只见前方两人双拳一到,马晋风忽的退后一步,双手急出卸开拳劲,反手扣腕。这一招电光火石,观者无不惊讶,只有慕容涉归反应过来,急呼“踢他下盘!”只见对方两人已被制住,那两人听到同伴呼喊,同时起腿弹出,横扫对方下盘,势要逼马晋风露出破绽,好让后面两人得手。刹时,只见马晋风身形一晃,一步抢上前去,双肩一沉,顶了二人一个踉跄,然后双手扣死来者手臂大喝一声“起!”。两人被抛至空中,与后面两人相叠。后两人见状,急忙收起内劲,大呼不妙。马晋风一招得手,身形腾起,大开大合正是一招三尺三清,一路玉虚散手掌风呼啸惊得四人赶紧双手护于胸前,怎料,这一招实为虚招,等的就是对手自乱阵脚。马晋风忽化掌为指,这仗剑玄门一式分别点前两人膻中穴,然后双掌后叠,接而前推,一路望兰撼山结结实实的打在二人身上,后二人闪躲不及只能出手接住同伴,谁料想这一式玉虚散手名曰撼山,劲力无穷四人皆在空中无处卸力。只听众赌徒一阵惊呼四人如摧枯拉朽般飞出了五丈开外。

    “南柯堂,哼,也不过如此。”马晋风四招击退四人,在场观者无不拍手叫好,众赌徒本以为今日鹤归楼恐怕难逃此劫,谁知道马晋风以一敌五,尚有谈笑风生的本事。“慕容涉归,我本不愿动手,但是你们要想打架,老道奉陪到底!”话音刚落。

    “你陪我打打试试!”一声洪音钟鼎,一个黑影从窗外一跃而入,一掌拍向马晋风,马晋风也是一惊似乎没料到还有人身法在他之上。赶紧一步跨出,再使出一式望兰撼山,这一招曾经击退南柯堂四位好手,在场均认为来人必不是马老道的对手。谁知,那来人哼了一声,也不收掌反而于望兰撼山对个正着,双掌一触,那黑影单脚平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马晋风也是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修炼玉虚两仪功几十寒暑,少有人在内力上可以与他一拼,更何况来人还在空中,自己一式望兰撼山在玉虚散手中能将掌力催到极致。可来人不仅能与他拼掌力,更能纹丝不动的落于地上。更不解的是,那人既还单脚落地,另一只脚踩在桌旁的太师椅上。刚刚沉思片刻,马晋风顿觉掌力有变内息顿空,玉虚两仪功是道家至上的内功心法,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玉虚两仪功练到化境亦可内息相生,无穷无尽,可怎么如今既然有枯竭之势。顿时马晋风如梦初醒,大呼不好,这样下去自己要气尽人亡!他赶忙左手画圈使出三式,饮酣狂醉,棹舞涟漪,仙霖萧瑟,招式多变可谓百花缭乱。马晋风本想以此逼退来人,可怎知对掌之后,内力渐落下风,招式也随之慢了下来,来人根本不躲,平平挨了三掌,接着那人撤去掌力,向前一步,起手对着马晋风肩头点了三下。然后一声闷哼,马晋风倒退五步,坐倒于地。众人这才回身看那来人,只见那人长八尺有余,一身黑衣头戴斗笠面纱遮脸,不见来人容貌。

    “哼,马老道,我南柯堂不是耳耳吗,你怎么见到我就趴下了?”黑衣怪人沉声道。

    “哈哈哈,好啊,我还说是哪个劳|什|子的好手来了,敢情是你这个怪物,广凉师!你我十余年不见,你的混元两极功已至化境,轮当年一战,我自视已经超过家师,谁想到在你手上还是过不了三招。”话罢,马晋风口吐鲜血,急忙运功调伤。

    “马老道,二十年前我和你师父拼过两掌,那时我没有脱得这混元之境,也能灭你一门。不过论道中,唯你视长生与无物,这点颇得我意,故放你一条生路。现在二十年已过,你不得道门是否已有传人?”广凉师语气平淡,似乎刚刚发生那场争斗和他无关。

    “有,有。”马晋风回头一指,目光掠过萧衍,指尖停在了余炕身上“就是这小子了!”

    余炕闻言愕然,不禁一愣,随后起身大叫“马叔,我...我怎么变成你的传人了?”话未说完,广凉师目光瞥到了余炕的左腿上“后天残废,似有伤于车马,马老道你难道是为了医他的腿,才想要收他为徒么?”

    “是又怎么样,我马晋风武功不如你,这收徒的气量难道还要你教么?”马晋风运功之中,不禁轻蔑一笑。

    “也罢,你们不得道门的事你们自己定,不过这小子再过十年是否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看他的造化了。”广凉师目视窗外,淡淡道。

    “你这人也是奇人,我道家香火传了上千年,所向往无不以李耳祖师爷西行修道为终极,你偏偏要自己寻那人间大道,把不上眼的道家分支屠戮殆尽。”马晋风喘着粗气,显然刚刚那三招之下,受伤不轻。

    “哼,论今日道家,无不以炼丹为荣,谄媚求上,修道长生,通通狗屁。梁州那甄云观的一帮牛鼻子还那小孩炼丹,说什么可以成仙,老夫让他们全部脑袋搬家还算便宜了他们,还有那个凤眼道士…”说到这,广凉师似乎动了怒。

    “哎,道心不纯,道心不纯,这帮道士亏得天天修道养性。也罢也罢,杀得好,是我,我也杀了这帮妖道。”马晋风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你家三皇子莫非也是为了《玉虚真经》?”

    广凉师也不抬眼“什么三皇子?”

    “今日论道不是你们吐谷浑三皇子…”马晋风想了片刻,忽然心中明朗来“原来如此…广凉师啊广凉师,看来你们吐谷浑想炼丹的人也不少啊!”

    广凉师淡淡扫了他一眼“慕容柯说过要《玉虚真经》?”言罢回头看了眼慕容涉归,“有这事?”

    后者点了点头,“三皇子的确交代过,若是找到那经书,一并带回。”

    “哼,整日不忙于政事,却想着长生不老。”广凉师冷冷道。

    马晋风叹了口气,笑道“贵国慕容一氏,武功取自战国先天古碑。先天古碑源自道家经文,算起来我们两系也算取自同宗。南柯堂到了你慕容凉师这一代,可算是发扬光大,几百年来你慕容一族练习着先天古碑上的武功者,多数是草包窝囊废,学其形不通其意,使其招不得其髓。就是因为道法不足,道心不通,谁知道却出了你这个是个怪人,未修道先学武,居然在先天古碑上悟出道家精髓所指,之后武功精进之快,令家师都不得不佩服三分。”

    “是么?”广凉师眉色转沉,也冷笑道“我的武功的确是从那先天古碑而来,不过这道心却还是游了九州才成的。”

    马晋风笑了笑,也不答话。

    广凉师说完扫了一眼众人,问道“怎么闹到如此大动静?”

    “师傅,徒儿无能,请不动马道长。还望师傅降罪。”慕容涉归,上前一步,拜倒在地。

    过了片刻,广凉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看你今日一战收获颇丰,况且念你内功精进甚快,来日必大有可为。今日虽然先动了武,按规矩也要问一句,你可知你们覃昭子祖师所谓红尘大道为何物?”话罢挥手大袖一挥,座上四锭碎银,飞向轲比能四人,片刻之后四人这才坐了起来。

    “都动手了,还问个屁的道,老夫对道一窍不通,不过如果为了什么劳|什|子长生去炼丹害人,老道还是醉心武学罢了。”马晋风咳嗽几声,缓缓说道。

    “我毕竟还欠你师父些人情...既然你已经选了传人,不如带他和你一同回我吐谷浑,十年后我再与他论道,如若还不能得出答案,你们不得道门,灭了也罢!”广凉师横眉一竖,冷声道。

    萧衍此时心里七上八下,捉摸不透,“马叔除了教我难道还收了余炕做徒弟?不可能,没有听老头子提起过,余炕也没有说过什么。”他想着,心中疑虑重重“不对,马叔为了让我躲过此劫,不得不假意收了余炕!”萧衍此刻明白一些,可又听见马晋风要离开,他心头一愣“不行,如果马叔走了,我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立马飞奔而去,想拦住前者。谁料,马晋风似乎料到这一步,缓缓起身道“我不得道门,自覃昭子祖师以来,历代参悟红尘道法,怎么料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天意,不得道,不得道已。”话罢似疯癫一般,双袖齐出扫的附近桌椅七零八落,观者闻而变色纷纷跑下楼去。萧衍被挤得进不得身,嘶声大喊也淹没在这人群之中。

    “余炕,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我念你有些胆量,为人不坏,愿收你为徒,治好你的腿疾,今后随我修道学武,你可愿意?”马晋风回身对余炕说道。

    余炕沉思半刻“也罢,是福是祸我也躲不过,能治好我的腿也是造化,那吐谷浑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小爷走一着又何妨”当下跪地磕头,行了拜师礼。

    “行了别再废话了”广凉师大手一挥,身形一转已出了鹤归楼。

    “这..道长请把。”慕容涉归拱手道。

    “哼哼,这老怪物好气魄就不怕我跑么,好!一报还一报,你再给我不得道十年光景,我跟你走就是了。”话罢,全身一震,气海皆散,身子几乎跌到。

    “道长,你这多年修为来之不易啊!”慕容涉归叹了口气。

    “修为有何用,也参不破这红尘,今后就看这小子的了。”话语间,拍了拍余炕,“走吧,余小子!”

    “是,师傅。”余炕搀扶着马晋风从前楼而下,忽然他似瞧见了萧衍身影“小衍子…”他心中沉沉“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后胆子可不能如此小,尽被人欺负…”想罢摇头而去。

    等到后楼人群散开时,萧衍早已找不到马老道和余炕的身影。唯有何长恭,失神般坐在地上。

    “马…马叔…”萧衍突逢大变,有些不知所措,过了片刻,他双目泛红,有些害怕起来“马叔被抓了…我…我该如何是好…余炕也走了…以后我在鹤归楼…又怎么活下去…”他平日里在楼中只做些打杂小事,却又不会起早贪黑,皆是拜马晋风的面子,何长恭的父亲当年收留马晋风也是为了学会道家炼丹秘技,所以这才给了他许多方便。

    此刻萧衍不免双足发软,见着周围人来人往,或走或逃,模糊般不知所处何地,“我该如何是好…”他便是个胆小的孩子,此刻失了至亲之人,又丢了好友,心中突突跳跳,却是捂着嘴偷偷哭了起来,“马…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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