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均GDP一千到三千美元的阶段,正是腐败的高发期,当年的美国是这样,欧洲是这样,而且和我们国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和腐败作斗争,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能指望一夕而成。”
杜瑞国真的是无奈了,杨洛这小子大道理说起来比他这个曾经的总理还头头是道。
“现在的中国已经偏离了航道,国家很多干部已经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个共同的社会理想,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了礼义廉耻,我必须要尽自己的努力把中国这艘巨大的航母驶上正确的航道,绝对不能让她越走越远。”杜瑞国说出这些话,神情很激动,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期待。
杨洛看着他,嘴角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要说口才,估计在中国能比得上他的不是没有,但一定很少。
“杜叔!你说的这些是对的,其实不止是一些国家干部这样,现在中国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个共同的社会理想,是失去了信仰。从前人们很穷,但是有希望,有信仰,现在的人吃饱了,穿暖了,却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信仰,这才是根本的问题。这和美国当初在发展阶段的所谓迷失的一代一模一样。因此,我还是认为,对这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是按照目前发展轨迹,顺利的、健康的、持续地走下去,也许前面的路还会有曲折,还会走弯路,但大的趋势却是越走越宽,越走越平坦。也只有这样,老百姓付出的代价才会最小。你说你这个计划是为了老百姓,但你想过没有,任何大的动荡,首先遭殃的就是老百姓,你说值得吗?”
现在杜瑞国真的感到了头疼,这个小子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呢。
“你的这个问题,我可以作出肯定的回答。社会出现动荡,老百姓的确是最大的受害者。但你不能说我的理念是错误的,其实我的想法并不复杂。我从来没想过暴力革命,也没想过枪杆子里出政权,甚至到今天,我依然认为自己是一个党员,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个组织的力量,选择一个接班人,一步一步地把他推向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地位。然后望通过一种温和的方式,让我们的事业继续下去,而且不出现任何动荡。”
杨洛突然一阵大笑,把杜瑞国笑的直发愣,“我说的话有这么可笑吗?”
杨洛停止笑声,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您老人家的想法是好的。可我说过,想法和现实永远是有差距的,你说你不想出现动荡,就不会发生动荡吗?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可不是人力能够控制得了的。还有你说不想损害老百姓的利益,甚至是想让老百姓得到更大的好处,可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在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你能保证,不会再死人吗?”
杨洛的这个问题又让杜瑞国一阵沉默无语,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不能保证,因为事情总有意外。但是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依然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告诉你,你的出现虽然给我们组织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却不伤筋不动骨,因为我们多数成员和资金都在国外。而且因为你的出现,把组织里的一个不稳定因素排除了,这也算是间接帮了我的忙。”
杨洛深深抽了口烟:“不稳定因素?”
杜瑞国笑着点头:“对!齐谨愈,他就是我们组织里的不稳定因素。自从招揽他进入组织后,就埋下了祸根。堡垒往往都是在内部攻破的,如果一个组织本身的凝聚力有问题,那无论他发展得多么快,多么大,最后总会分崩离析,我们的组织就是这样。其实我想除掉他,这样一来齐谨愈带来的隐患没有了,但另外一个更大的隐患会出现。因为铲除了齐谨愈,组织里一定会有人心生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动手,直到你的出现,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听了杜瑞国的这段话,杨洛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寒芒,把手里的正在燃烧的烟紧紧抓在手心里,隐约能嗅到一股肉皮被烧焦的味道,而杨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阴冷的有些可怕。
“古往今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为人民服务,什么三民主义,全都他妈到底是假的,全都是幌子。人民是什么?人民是羔羊,是用来奴役的。士兵是什么,士兵是炮灰,是用来牺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给建功立业作根基的。没有他们成堆的白骨,哪来不世伟业。而您老人家所谓的理念也是有私心的,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