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今儿可是气坏了!宜妃好大的脾性,竟把她气成那个样子。”
昭嫆拿起卷子擦了擦嘴角的姜汤痕渍,“今非昔比!从前佟佳氏是掌六宫大权的贵妃娘娘,现在只是个无宠无权的皇贵妃。而宜妃已非当年那个无子无权的宜嫔,而是管着宫权的四妃之一,如今都怀着第二个孩子了!”
“是了,如今早不是佟佳氏一人独大的后宫了!现在她想逞威风,也没人买账了!”安嫔面露笑意,仿佛对现下的状况十分满意。
昭嫆忽的叹了口气,“宜妃今日举动,其实有些不当。与其自爆有孕,不如忍一时之气跪下赔罪,大不了回头请太医去诊脉,借机扣佟佳氏一顶戕害有孕嫔妃的帽子,才划算。”
安嫔摇头道:“宜妃的脾性,如何受得了这般侮辱?”
昭嫆笑了笑:“也是,若肯跪下赔罪,就不是宜妃了!”——除非是面对两宫和康熙,否则还没人能叫宜妃服软呢!宜妃的脾性,和温贵妃颇为相似,只不过宜妃懂得如何奉承讨好康熙罢了。
这时候,胡庆喜躬身进来禀报:“两位娘娘,皇贵妃回宫后,身子不适,便传了太医去,太医说皇贵妃寒气入侵、怒气攻心,因此导致胎相不安。这会儿子,皇上已经去了。”
安嫔啐道:“她也就会拿肚子来生事了!”
昭嫆蹙了蹙眉,挥手打发胡庆喜退下,“宜妃惹上事儿了。”长长叹了口气,说到底,是宜妃失礼在前,又倨傲不肯认错,才把佟佳氏给气着了。
不管佟佳氏是真的胎像不稳,还是装出来的,都是赖在宜妃身上了。
安嫔笑着说:“皇上素来不喜欢皇贵妃,倒是对宜妃一直颇有几分宠爱。想来……”
昭嫆摇了摇头,“固然在皇上心目中,皇贵妃不及宜妃,可如今关系到皇贵妃腹中龙胎,而宜妃又有错在先,皇上只怕会觉得宜妃不明事理、不识大体。”
安嫔沉默了。
果然,这一夜,康熙留宿在景仁宫,翌日还赏赐了佟皇贵妃不少珍玉珠宝压惊,甚是还叫佟皇贵妃之母、承恩公夫人赫舍里氏入宫探视。
反倒是爆出有孕的宜妃……康熙一连数日都不曾去翊坤宫看望,甚至连点赏赐都没有。
这样的厚薄之别,已经十分足够表达康熙的意思了。
腊月十九之夜,康熙来到钟粹宫。这几日,康熙多去景仁宫安慰陪伴佟佳氏,期间也只去承乾宫看过良贵人一次。如今肯留宿六宫,看样子佟佳氏胎相已经安稳了。
昭嫆亲自端了一盏热茶与他,柔声问:“皇贵妃的身孕……如今好些了吗?”
康熙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已经不碍事了。”他搁下茶盏,握住昭嫆的柔夷,道:“这几日,佟佳氏撒娇痴缠,真是烦人得很。”他眉心微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昭嫆娇柔一笑,“皇贵妃怀着身孕,自然是希望皇上能每日陪伴的。”
康熙轻哼撇嘴:“朕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昭嫆掩唇嗤嗤笑了,六宫美人如此之多,康熙哪里愿意天天陪着佟佳氏呢?自然还是左拥右抱来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