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阳光灿烂,高山绿树流水沧沧。
一队车马走过一道木桥,前面骑马的一人停顿下来,靠近马车朗声恭敬问:“主子,已过晌午。可要用膳?”说话的正是瑞木。
游弋淡淡的嗓音从车内传来,“好!”一向的言简意赅。
突然,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云十一露出头来,左看右看,声音充满兴奋:“游弋,外面的风景可美了!还有一条溪流呢。我们出去外面吃吧!吃完还能在那边树林散步消食,好不?”
游弋宠溺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笑意:“好。但你的脚还没好,不能走远。”
云十一头也不回,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感觉有视线一直停顿在自己的脸上,抬头见瑞木紧紧地盯着自己,冷冰的扑克脸涨得通红,见她的眼光看过去,立刻低头尴尬地跳下马,一边忙活午餐去了。
云十一惦记着出去溜达,也没多想。回身查看摆放在车内角落的篮子,发现嘀咕仍昏睡着,摸了摸,没什么反应。它身边包围着不少灰色的药粉,都是游弋撒下的。
她忍不住问身边的男子:“嘀咕什么时候能醒啊?都睡了半天了。”
游弋略低头,眼神暧昧地盯着她瞧,回答:“应该傍晚才能醒来,它的内伤也需要休息来恢复。嗯……月儿,你的冰蚕丝帕呢?拿出来系上。”
云十一挥了挥手:“不用啦!这里不是市集,没有其他人,外面的人也都熟悉得很。咱们下车吧!”说着就俯身往外头走。
转身的她并没有发现,某人墨玉般的黑眸闪过明显的狡黠,嘴角上翘,心情极好地跟上。
前面的护卫已经自动躲开,以马车为中心,闪入树丛中,小心地在暗处守护着,只留下两个人在忙着让马吃草喂水。清水三人则在一旁熟练地生火摆弄厨具,几个大包裹打开在地上,里面摆放着许多新鲜食材,还有一些餐具。
她伸了伸懒腰,抖了抖手脚——“咦!哥哥和嫂子怎么还没跟上?”不会是怕电灯泡太多,小两口自己挑别的路回去了吧。嘿嘿……
游弋偏了偏头,好听的声音清淡:“快到了。”
云十一眼睛圆瞪:千里耳神功?!狐疑地盯着来路,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冷独秀的马拐进这边的山路,后面紧跟着另一匹马。
她心里一个咯噔——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听到!那她以前在他面前的嘀咕、咕哝、喃喃声甚至低咒——压根就是大声嚷嚷!
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发现某人正一脸风轻云淡地欣赏山间美景,俊朗的身影端站溪流旁,山风吹拂他的浅绿色衣衫,衣抉飘飘,彷如谪仙一般。
尤其明显的道理是:他听到她的任何话语——但却总一副雷打不动的风轻云淡!这腹黑男!
一肚子火,她恨恨地瞪了瞪他,走到另一侧,捡起岸边被冲刷上来的鹅卵石,拼命地甩进溪流里,溅起的水花点点,有些甚至打在他衣服上,他却毫不在意,轻笑着看了她一眼,继续风轻云淡看风景。
扔了几块,暗骂自己乃历史第一超级大笨蛋也!骂完呼了一大口气,决心痛改前非,改头换面做个聪明点的。嘟起小嘴,暗地安慰自己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是阿Q精神必须发挥的重要时刻。
云十一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觉得淡定了许多。
清水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水罐,在离她不远处的上游小心地接水。她笑着打招呼:“清水接水不缺水!”
清水闻声一笑,咧嘴哈哈转过头来,“十一最……”话语顿停,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直瞧。好半晌后,脸腾地一红,在云十一疑惑挑眉关注下,低头说:“我……好了……去做饭!”立刻抱起大水罐,脚步凌乱地跑开。
“喂喂!”云十一想喊住他问个明白,奈何他奔得飞快。
把手上最后一块鹅卵石扔了,看着脚边清澈见底的溪水,心痒痒的。心随意动,赶紧撩起宽大的袖口,嫩白的小手放入清凉的水中,让溪水缓缓流过手背,清爽入心。搅乱着,嬉闹着,泼这边,泼那边。
游弋侧头看她,墨玉般的黑眸笑意点点,嘴角优雅地翘起,俊逸无暇。她头一扭——选择忽视这腹黑男!
游弋不觉有他,心满意足地继续欣赏风景。某人的眼睛转了转,偶尔忍不住瞄了过去,却又立刻拉回视线……他心里一笑。
冷独秀终于过了木桥,动作矫捷地翻身下马。瞥了一眼正打算过桥的湘儿,心里又一阵发堵,他一个踏步飞来,对站立溪流旁的游弋恭敬地叫一声:“太师叔”,接着便跑近云十一身旁。
“十一弟!我来了!”习惯性地露出炫白牙齿,乐呵呵地打起招呼。
云十一没有抬头,继续手里的嬉闹动作,“嘻嘻!怎么样?一路上和我那新嫂嫂相处正欢吧?”
炫白牙齿瞬间消失,冷独秀白了她一眼,咕哝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侧头瞥见那一双泡浸在清澈溪水中的葱白小手,他忍不住微微出神——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穿宽袖子的衣衫,双手一般藏在袖子中。不像喜欢短袖劲装的他,十一弟弟和太师叔都穿同一系列的大袖子衣服。他也见过十一弟的手,但却从没留意过——原来他的手竟是如此好看!
清凉沁心的溪水缓缓流动,灵活好动的双手来回搅拌着,那手小巧娇嫩,每一寸肌肤都白嫩如雪,尖尖的指尖修得干干整整,晶莹剔透,如同闪着粉色光芒的水晶一般。
“十一弟,你听我解释,那只是小孩子的闹剧!就像做戏——就像过家家一般,你懂吧?哥哥我压根就没想成亲——”不知为何,他觉得应该对他好好地解释清楚,直觉不想他误会自个。
云十一继续玩着水,嘀咕道:“你就假戏真做嘛!”她来这边好些日子了,也算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
无论富贵贫穷,男子和女子早婚现象十分普遍,十四五岁就直奔围城。男人三妻四妾也不少,但主要是在大户人家。另外,有些男子未成亲前会纳妾侍,收通房——转头问:“哥哥,你有没有侍妾或通房啊?”
冷独秀突然“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周遭的人都忍不住侧头看过来,脸上狐疑一片。
云十一也吓得站直身子,挑眉问:“怎么了?你这反应也太激烈了吧?敢情你还不好意思回答啊?”
冷独秀抖着手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脸,大声嚷嚷:“十一!你中毒了!”
云十一听得胆战心惊!她中毒了!怎么自己不知道?!好看的眉头紧皱:“没有吧?我都没感觉那里不舒服……”
“你快看看你的嘴唇——肿的不像话!”指了指清澈见底的溪水,示意他自己看清楚。继续紧张道:“都这样了,不是中毒是什么!太师叔!您快过来!十一弟中毒了,你快帮他治一治!”
云十一凑近溪水——“哇!”自己本来嫩红的薄唇一片红肿,像两条现炸的火腿肠一般,红通通的,泛着闪亮的光泽。她的脸一下子爆红!
怪不得下车前那腹黑男说要系上冰蚕丝……怪不得瑞木和清水红着脸夹着尾巴逃……一想到这个,脸更是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本能地捂住嘴巴,狠狠地瞪着信步优雅走来的始作俑者,见他一脸笑意暧昧地瞧着自己,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
清水他们知道她是女的,也十分清楚她和游弋的亲密关系,自然也明白她没“中毒”……这个干哥哥还一直以为她是“弟弟”,根本没作他想。看样子,刚才那个侍妾或通房的问题,答案很明显……纯情着呢!
“不好!这下连脸也红了!太师叔,十一弟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竟传开得如此快,你快帮他看看!”冷独秀一脸紧张地瞧着,不停地向游弋招手。
云十一翻了翻白眼,捂住的嘴巴发出闷闷声:“不是中毒——我——是被狗啃——”一道冷冰冰的眼刀立刻飞了过来,犀利无比。
改口慌忙道:“没中毒——我——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说完,不理会周围投来的目光,赶紧从怀里掏出冰蚕丝帕,动作飞快地系好绑定。
冷独秀疑惑地盯着她,问:“蜜蜂蛰的?怎么蛰在嘴上?你偷吃蜂蜜吗?那脸怎么也红了?”见湘儿往这边走近,他只好住口。
云十一心里那个尴尬几乎大过太平洋总面积,听着冷独秀似乎毫不相信的反问,她差点儿就要俯身挖个洞直接把自个埋了!
湘儿本来站得有些远,看不甚清楚,靠近了发现云十一已经戴着丝帕,脸上带着担忧,关心问:“是什么模样的蜜蜂?我身上有药粉,可以治疗马蜂蛰伤。”她从小跟着师父住在苍狼山后山谷中,周围的鼠虫蜂蝶众多,为了安全着想,总带着特制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云十一无语片刻,偷偷瞪了瞪一脸淡定的某人,高强度杀伤力十足的眼光终于成功地让某人微微低头,尴尬地轻咳一声。她心里总算平衡一些,努力寻找更多的平衡点:“没事,没事,不是马蜂,不要用药粉了!那蜜蜂已经被我一脚踩扁,左一脚!右一脚!直接变成蜜蜂泥浆服务道路去了!”
冷独秀听得气愤:“变成泥浆也就算了!如若落在我手上,左勾拳,右勾拳,直接砸个粉碎!敢伤害我的干弟弟,绝对要它好看!”似乎觉得说还远远不够,动作威武地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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