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呵呵。”
赵然慢慢穿行过去,可惜一路上都没人过来挑衅,这些党项人要么蹲在路边以眼神杀人,要么围聚在一处下他们党项人的石头棋,又或者在某家院中的石桌上聚赌,就是无人前来打闷棍,让他出出胸中恶气的念头实现不能,不得不遗憾的来到北门。
这里就要热闹得多了,数百壮丁正在挥洒汗水,辛勤的修筑着城墙。赵然看见了旁边粥棚中的几口大锅,锅中正在熬着米粥,旁边的炉子上是温热着的一排排杂面团子,沸腾的热气滚滚上升。
监工的是白马院库房的道士,原本也是内地县份中的书吏出身,他自然是识得新上任的赵方丈,更何况旁边还有卢方主陪着,于是连忙赶上前来参见:“卑职……小道见过方丈。”
赵然问:“这些都是汉民?”
那道士回答:“都是汉民,党项人懒得很,不愿干这种重活儿。”
“饭食如何分发的?”
“上午的饭食刚发过,每人一碗米粥,一个面团。下工之后同样如此,但每人可带两个面团回家。”
“什么面?黍面?”
“黍面加了些野菜,一个二两,方丈请放心,这些都是穷苦人,咱们都是有良心的,断然不敢克扣了。”
“黍面还可维持几日?”
“库中还有三十日存粮,专为营造城墙所用。”
赵然点了点头,道:“城墙加到一人高就可以了,不要再往上加了。”
那道士愣了愣,也不敢质疑,只得疑惑着答应了。
赵然又道:“今日是贫道头一次来视察,又逢太乙救苦天尊圣诞,吩咐下去,晚上每人加两个面团。”
那道士连忙点头,然后扯开嗓门高喊:“今日赵方丈巡视工期,又逢太乙救苦天尊圣诞,方丈说了,今晚每人加两个面团!”
正在开工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有那离得近的,都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向赵然跪下磕头。城墙上、城墙下,顿时黑压压跪倒一片。
赵然趁机道:“诸位信众,我大明百姓们,等有了闲暇,请到白马院中拜一拜道尊,我白马院的同道们便算是没有白费工夫了。”
数百人轰然应了。于是赵然挥了挥手,让大伙儿起身复工,壮丁们这下子劲头更足,号子声响得更加有力了。
赵然感受着人群中传来的丝丝淡淡的功德力,看着这些辛勤干活的壮丁,又看了看水一般清澈的米粥,以及那黄得发黑的面团,向卢方主感叹:“这些百姓,是我大明的脊梁啊!”
卢方主向赵然躬身:“方丈慈悲!”
赵然道:“这不是慈悲,这是在弥补。老卢,他们千里迢迢从内地赶来松藩,是奔着好日子来的,可我们呢,却把苦难依旧加在他们的背上,什么时候脊梁被压断了,我们所有人就都抬不起头了。”
卢方主默然片刻,道:“方丈,有些话,我憋了很久了,不知该不该向方丈说。”
“老卢,你尽管说。”
“曾方丈总是说,要顾大局、识大体,可是……”
赵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错的,关键看怎么理解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后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