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佛门办理公务,奉还佛门高僧的虹体,沿路军民听令便宜行事云云。
再看旌节,是根八尺长的铜杆,握在手中不显分量,想必是中空的。杆子上缀着牦牛尾,又饰以雀翎等物,显得很是古朴。
文书发自简寂观,表示这是道门的事务;旌节来自朝廷,表明赵然是代表大明朝廷的国使。两项合一,赵然的身份就补全了。
眼望旌节和文书,赵然再次莫名陷入遐想之中,暗道老子如今居然也混了个“持节出使”的名头,如此一来,怕是可以列入史册了吧?
交接完毕,正使和副使便都有了,赵然表示自己想要歇息一会儿,张居正便请辞告退。
赵然见一直陪同着的军将始终老老实实站着,并未因自己要“歇息”而离去,于是心中有数,和颜悦色道:“这位将军请坐。”
那军将忙道:“在天使面前,哪儿有末将的位子,小将站着就好,赵方丈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末将,末将如今署理红原守御所守御差遣。”
赵然点了点头,问:“守御可是姓宁、讳德寿?”
那军将咧嘴笑了:“承蒙赵方丈记挂,末将不胜惶恐。”
赵然道:“我与张忠道乃是故交,当日赵大都管为他取字‘忠道’之时,我便在左近的,呵呵。我与他把酒相谈时,他向我提及过宁守御,说宁守御是他的生死弟兄。”
赵然自去年和张略分开后,一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直到今年诸事底定之后,回无极院处理公务的时候,才见到了张略发给他的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张略于去年七月写的,说他已经得到任命,调往龙潭卫担任指挥同知。龙潭卫位于应天以东五十里,是拱卫京城的重要卫所,与大胜关一东一西,扼守应天上下门户。龙潭卫实有兵员五千六百人,设指挥使一人,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六人。
张略从松藩卫指挥佥事调任龙潭卫指挥同知,品级提了一级,离家又近,算是得偿所愿了。
第二封信是今年三月写的,张略说自己由指挥同知升任指挥使,加授副将衔。这一步就跨得很大了,已到了大明武将中层的顶尖水平,再往上,就是副总兵、总兵之类高阶军职,那可是真正的军中大山。
张略的这两封来信,都满是感激之语,表明自己吃水不忘挖井人,请赵然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但凡能做到的,他都绝不推脱。同时张略还在信中提及这位宁德寿,说这位是他从京城应天带出来的生死弟兄,左膀右臂,去年有些事情,还是这位宁德寿帮忙收的手尾。一方面请赵然继续关照此人,另一方面若是有事,只管让宁德寿去办。
赵然很为张略的迭次升迁而感到高兴,但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张略效力之处,故此只是回了封信,表明自己的恭贺之意便算完事。
只听宁德寿道:“张大哥离任前曾专门跟末将交待,赵方丈是我等弟兄的大恩人,但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赵然于是起身,拉着宁德寿往座椅上摁,口中道:“那就请一起坐下,千万不要拘束。在外我是使节,在内咱们就是好朋友,宁守御若是不坐,那我也就陪宁守御站着说话!”
宁德寿这才赶忙谢过,坐在赵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