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点头:“崇德馆大名,曾有耳闻,据说是于氏和景氏的子孙庙,是六十年前飞升的景大天师子孙后辈的修行之地。”
黎大隐道:“不错,现在贵州圣关阁中还有大炼师级的长老,也是姓景的。”
赵然赞道:“景氏果然是一方大宗,西南道门的支柱之一!”
黎大隐笑道:“景致摩便是景氏嫡系子孙,虽无修行天赋,但却是景氏在十方丛林中的一代俊杰。只是可惜,今日在殿中应对失误,实在可叹……”
就如同景致摩打探赵然一样,赵然其实也在背地里调查景致摩的背景,关于黎大隐所说景致摩是景氏嫡系子孙一事,赵然是知道的,他同时还知道,景致摩因为没有资质根骨,所以弱冠之后便下了山,来到川省渝府景氏故居,由此而迈入川省十方丛林。
换做几年前的赵然,或许会对这样的背景有所忌惮,但现在,他对景致摩已经看不上眼了,只是不知黎大隐此刻提及此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于是道:“黎院使有话就直说。”
“嗯,我呢,过去曾与景氏有过些香火情,不忍见他就此沉沦,想跟赵方丈讨个情,结个善缘,为你们二人说和说和,不知赵方丈卖我这个面子?”
赵然怔了怔,然后忍不住笑了,点头道:“那当然好!去年之时,渝府刘监院便想为我和景殿主说和,但景殿主不同意,若是黎院使能说服景殿主,我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黎大隐道:“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赵然深施一礼:“如此,便辛苦黎院使了。”
黎大隐笑着摆了摆手,道:“谈不上辛苦,只是不忍见同道之间仇隙日深罢了。既然赵方丈愿意化解此中仇怨,能否和阳明监院谈一谈,请他高抬贵手,饶过景殿主这一遭?”
赵然诧异道:“我一个小小县院方丈,哪里有资格与阳明监院‘谈一谈’?黎院使莫不是与我开玩笑?”
黎大隐道:“赵方丈怎好妄自菲薄?你虽然在十方丛林中职份不高,但却是正经的修士,和普通俗道无异于天地之别。阳明监院待赵方丈必然有所不同,想要拜见阳明监院,他又怎会将方丈拒之门外呢?”
赵然道:“可我就算拜见了阳明监院,他会听我的么?刚才我在殿中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景殿主惹怒了众多真师,我去求肯阳明监院,这个怕是不合适,也没有道理。”
黎大隐道:“方丈无须担心,这件事本由方丈而起,所以方丈出面最为妥当。至于其余真师,这倒是无妨,此事乃我老师亲口所传,让我来寻方丈,想必我老师自有安排。”
“贵师是哪一位?”
“宝经阁坐堂天师、元福宫卫道高士、掌道录司事陈,讳善道。”
“原来阁下是陈天师弟子,失敬失敬,今后还望黎院使多多关照小道!”
“好说好说,我这个人,最喜结交朋友,朋友有了什么事,我也愿意出面相助的,将来处得熟了,赵方丈就知道了。”
“那就多谢了!不知黎院使想要怎么饶过景殿主?”
见赵然态度很是恭敬,黎大隐心下满意,道:“听说景殿主在真师堂应对失误,有失礼之处,我的意思呢,想请方丈和阳明监院说一说,训斥、罚俸,都无不妥。此人我往日也有所闻,是个能干事的,过去在十方丛林中也勇于任事,得过很多人的赏识,若是处罚重了,不是道门对待能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