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腾中深深吸了口气,盯着杜腾会的眼睛道:“既如此,师弟我也只好设两个票箱了,师兄勿怪。”
杜腾会哈哈一笑:“师弟随意,师兄我不过陪衬而已,怎么都行。”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怒意。
竹筹很快发了下来,但赵然奇怪的发现,每个人手中只有竹筹,而没发笔,旁边的值守道士也没有一点设置砚台准备砚墨的意思。
接着又听岳腾中宣布,因为参与公推人数太多,为了尽量简明易行,减少投筹中的环节,避免错漏的发生,本次投筹不在竹筹上写明公推人选的姓名,而是分别投入两个木箱,一个木箱标记着“景致摩”,另一个木箱则标记为“杜腾会”,同时加设第三个木箱,标注“放弃”。
就见当值道童又搬上来两个木箱,一字码开,排在正堂前列。
这是要玩不记名的记名投筹么?赵然顿时眼睛为之一亮,这是有变数!
李云河、赵云楼坐在前首处,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远的三个筹箱,都不由愣住了。两位大佬同时起身,向后退开丈许,重新坐下。
筹箱之前只剩监度师岳腾中一人,只听他面无表情板着脸道:“现在开始投筹,是推举玄元观提名、总观同意的人选景致摩,还是推选君山庙祝提名的人选杜腾会,各位道友自定。谁的竹筹过半,谁就胜出。”
这句话让人抓不住一丝痛脚,但其偏向性又太强,景致摩脸上的气色终于算是缓了过来,换杜腾会心情不爽了,心中破口大骂,你这厮且等着,真当贫道在总观无人么!
按照投筹的顺序,应当是玄元观的道士们先投,但赵云楼起身和岳腾中商议,因为玄元观为川省道门之首,指向性很强,会起到引导作用,所以要安排在最后投筹。
这实际上是在明告岳腾中,你这么安排和记名投筹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咱道门没有明文规定说必须要不记名,所以便由你安排,但公平起见,玄元观还是放在最后的好。
岳腾中装作没听懂赵云楼话中之意,不过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所以同意了玄元观的意见。大厅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要自己这张脸,真要闹到群情激愤的地步,他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岳腾中宣布道:“开始投筹,各道宫方丈、监院先投,从景监院和杜方丈开始。”
景致摩率先起身,走到杜腾会的投箱处,将竹筹投入箱中,冲杜腾会抱拳稽首,这是谦逊礼让的意思。
杜腾会稽首致谢,手持竹筹也随之起身,按规矩也走到景致摩的投箱前,然后……
他又挪到自家的投箱处,将竹筹投给了自己,同时转身向景致摩微笑道:“既然景师侄也认为贫道可做天鹤宫监院,那贫道就从善如流了。”
景致摩鼻子都气歪了,却又不得不强撑笑脸:“应当的,应当的……”
之后是都府的陆腾恩,只见他走上前来,岳腾中咳了一声,那意思,我在这里看着呢,你可别瞎投!
就在几天前,陆腾恩差一点就成为了天鹤宫监院的提名人选,但却硬生生被眼前这个岳腾中搅和黄了。不仅提名人选弄丢,他近期之内也不方便再被提名,否则也不至于同意宋致元的游说。
所以要说他最恨的是谁,无疑就是岳腾中,比恨景致摩还要恨。
他会被岳腾中一声咳嗽吓着么?当然不会!陆腾恩笑眯眯解释了一句:“致摩师侄的人品,我一向是钦服的……”
听到这里,岳腾中微微颌首,心道还算识得大体。
这个念头才刚刚转起,忽听陆腾恩续道:“既然致摩师侄都投了杜方丈的筹,那我便跟随致摩师侄吧。”说完,将竹筹投给了杜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