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另一个她四处逃亡,正需要一处安妥的庇护。
她绝不能让皇甫乐荻得逞,否则,两军对垒,花暝司与阿斯兰撕战沙场,后果不堪设想。
贺百忙依言奉上纸笔,“皇姐要臣弟什么,尽管吩咐,臣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必赴汤蹈火,这不过是一味药方,只不过,只能你一人知晓,除了你之外,若有人探听了去,必须死!”
贺百见她神情凝重,心情也不禁变得沉重,能让她这样纯净的人儿说出那个“死”字,定是不寻常的事。
片刻后,见她写完,把纸条递过来,他忙恭谨接过去,一行一行仔细读过,“臣弟明白了,皇姐放心,这味药,臣弟定为皇姐寻来。”
“万事小心,记住,若有危险,先保自己的命,一定要活着回来向我复命!”
“皇姐放心,臣弟不会有事。”
“去吧,炸药和炮弹的事,我暂让罗雅静盯着。阿斯兰若问起,我会说你疲惫过度,身体不适,歇息几日,只要战争所需不出现断缺,阿斯兰不会疑心到你外出。”
“是。”贺百单膝跪下,慎重地对她一拜,“皇姐保重凤体,臣弟告退!”
伊浵倾身向前,抬手轻柔落在他宽阔的肩上拍了拍,“这一关若能平安过去,我们便都平安了。”
贺百却几乎承受不住肩上的那只纤细柔美的手。他的一颗心,也不由因她忧色沉沉的眉眼而揪痛,他就算死,也定要去完成她吩咐的事,让她能安然无虞地享受这难得的幸福。
贺百刚离开不一会儿,寝帐便被突然掀起,躺在贵妃椅上的她警觉坐起,见阿斯兰伟岸如山的身影进来,心尖不由一颤。
他俊逸的脸神情紧张,绿眸冷酷地吓人,气势狂烈,行步如风,仿佛天要塌下来似地急迫,身后还跟着两个神色仓惶的御医,
伊浵不由暗恼自己疏忽,竟然忘记了,她痛,胎儿也会痛,而阿斯兰借着牵引,时时刻刻都会感知她身体的动静。
“阿斯兰……”
他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质问,“罗雅静呢?为何不去宣御医?她们竟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等白养的奴才,都该发配边疆!”把她交给别人照顾,他总也不放心,一上午,他一颗心总是悬着,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不要责怪雅静,刚才我不过是走累了,才想回来休息,你这样劳师动众,反而弄得大家战战兢兢,也叫我不知所措。”
“若是没事,就只当请个平安脉。”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他扶着她横躺在柔软的贵妃椅上,并让她舒服地枕在他的腿上,这才示意御医为她探脉。
伊浵娇嗔叹了口气,只得伸手由着御医探脉。若是不探出个所以然,只怕阿斯兰今日一整天都无法安宁地处理政务。
御医们小心仔细地探查过,两人确定探查结果一致,方才禀奏阿斯兰,“启奏陛下,皇后娘娘胎气安稳,只是孕期已过六个月,胎儿生长太快,所需增多,又时常胎动,娘娘气血略有不足,易感乏力,还需静心调养,勿要疲累过度。”
勿要疲累过度?阿斯兰脸色顿时铁青,看样子,他晚上的确不该缠着她不放。有了孩子真是麻烦,他想和爱妻亲热,也要顾忌这顾忌那。
“……朕知道了。”
两位太医见他神色古怪,就连那四个字,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禁越是紧张。
两人跪在地上相视一眼,忙又道,“臣等会为娘娘准备几样调补的粥膳,如此入口不似汤药那般难以下咽,而且还能开胃养颜。”
伊浵不想他们过度紧张,更不想阿斯兰对这件事追究,气血不足,也正好可以掩盖她与另一个自己牵引带来的不适,于是,她顺水推舟,忙说道,“正巧我也吃够了安胎药,两位御医费心了,你们退下吧。”
“是。”还是皇后娘娘善解人意呐!两个御医擦着冷汗,躬身退出寝帐。
伊浵仍是躺在阿斯兰怀中,似笑非笑地揶揄瞅着他难看的脸色,却愣是一个字都不再说。
阿斯兰反而被她盯得别扭,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打破暧昧的寂静,“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脸上应该没有什么鬼画符。
“御医说了,让我不可以疲累过度。”她忍不住抬手,调皮地捏他高傲的鼻子,“还说我易感乏力。”
她分明是在幸灾乐祸吧!“我听到了。”他轻拍她调皮的手,脸色更沉重。
“听到便听到,你生什么闷气?”
“……我只是希望孩子快点降生。”她挺着个大肚子,害他天天提心吊胆,以后与她亲热也不能尽兴。勒金皇族得以繁衍,他们有了孩子,这固然是天大的好事,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件好事,成了他的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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