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暝司低哑地冷笑,俊逸的脸也因剧痛而扭曲,“呵呵呵……太好了,我自打出生以来,还不曾真正的见过日出。”哼哼,他们都不知,他服用过热泉墓穴中的灵树果子之后,早已经不惧怕阳光。
天凌皇宫的公主寝宫内,穆项忠亲手把饭菜摆上桌案,“吃吧。”
伊浵无精打采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按着仍是隐约作痛的心口,一步一挨地走到桌旁坐下来。洁白无绣的丝袍如翻滚的水花,在脚边荡漾着,越显得她身子羸弱,我见犹怜。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穆项忠瞅了她一眼。
“没事。”
穆项忠摇头叹息,“阿斯兰又不是永远离开你,你至于这样失魂落魄愁容惨淡吗?”
“您就别念叨我了,好烦!”她被噬心毒咒折磨,耳朵还要遭遇家长碎碎念的摧残,唉!真是命苦。
“都快当娘的人了,要照顾好自己。”穆项忠以为,她是担心阿斯兰的安危才如此无精打采,忙又说道,“他连番胜仗,已经让天凌国快招架不住。相信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你手上那两个俘虏也没有什么用场了,可以暂时放了他们。”
俘虏?伊浵这才想起,黑豹和狂焰还被她冰冻着。她原是打算,若自己亲自前来都救不出阿斯兰,便用他们做交换的。如今,他们的确没有用途,不过他们力量太过强大,这场战争不结束,她还是不能放了他们。
“这件事先不要提了,提起来更没有胃口用膳。”她随口敷衍过去。
父女俩就这样相对而坐,各怀心事,直到饭菜已经冷透了,还是没有动一下筷子。
“伊浵,你现在是两个人,该多吃多喝,把自己调养的健健康康的。”
“您又为何不吃?”她冷涩一笑,“整日这样躲着皇甫乐荻,躲烦了吗?躲在外面,心里又想,见了面,却又被她气得上火,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穆项忠无语,心中只叹,知父莫若女。
“被我说中了?爹,皇甫乐荻她真的配不上你。”
“不要直呼她的名讳,纵然她对你残忍,不曾养育你,也对你有生育之恩。”
“她要的只有皇权,没有女儿,也不会有您这个夫君。”她面无血色的嘲讽着,默默盯着眼前的青花瓷盘,凤眸里无半分温度。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她幽幽说道,“花楼里的花妈妈大概还念着你,皇宫里那个风韵犹存的嬷嬷也比皇甫乐荻对我亲切,更比她对你温柔体贴,您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这会儿,皇甫乐荻正在打探你以前的风流韵事,打算来一场大批斗呢!以前对你好的女人,恐怕都会落得像大夫人和穆静怡一样的下场。”
虽然她人在公主寝宫,外面的人听不到她,也见不到她,她却能将整座天凌皇宫尽收耳底。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先养好自己再说吧。”穆项忠夹菜放在她盘子里,“多吃点,吃完早点睡,把那些相思病收一收,不要一副没了阿斯兰就不能活的样子。”
他的慈爱回归,让她满心酸涩难抑,热泪从眼眶里簌簌滚落。
“爹,我想离开这里。”
“等了这么多天,你终于叫了一声爹。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承认我这个爹了呢!”
“您永远是我最亲最爱的父亲。”
“为父刚才的话,你却当做耳旁风。”
“我不是要去找阿斯兰,我是要解决问题。”伊浵起身,在桌旁双膝跪地,“爹,女儿现在是半个吸血鬼,正饱尝噬心之苦……”
穆项忠惊愕打断她,“等一等,你说什么?”他大手上的纯银筷子当啷一声砸在桌面上,“噬心之苦?你写过血书?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伤害自己?你到底对谁立了誓言?不要告诉我是血族王!”
“不是血族王,花暝司答应出兵来救阿斯兰,我才……”
“花暝司,阿斯兰,涉及这两个人时,你就不能头脑清醒些吗?!”穆项忠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咆哮,浓烈的眉在眉心上打了个死结,“有时,我真希望你能和皇甫乐荻一样绝情!”
“一收到阿斯兰被抓来的消息,我就心神不宁,也来不及多想,原是想着花暝司一定不会骗我,所以……”
穆项忠更是怒不可遏,“那个吸血鬼骗了你,竟还有脸开启毒咒?你等着,为父这就去拆了他的骨头,等他死干净,你的毒咒也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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