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放下茶杯,笑道:“王驾又何必如此?那事情本身就与王驾无干,至尊那边已经说的很请楚了,王驾也不必太过担心,全家老小安安心心的住在京城,咱们以后也都有着平常的人情往来。求在李某这里……”
他说到这里,手指缓缓的顺着茶杯沿上转动,平平淡淡的继续开口道:“王驾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广阳郡王微一拱手,刚要说话,却听李乐继续说道:“胖子,心宽体胖,不管多聪明的人一但胖了,圆滚滚的模样总是给人一种憨厚又滑稽的感觉。王驾,本督帅说的对不对?”
朱成福的脸色微微有些僵住了。
李乐说完那句话之后,微微笑了一下,却也再不多说什么。
厅堂内此时便安静了下来。
过得片刻,朱成福的脸色变得有些发苦,道:“生在皇家,本王也是身不由己的。本王的先父是赵王,在四十年前造过反,武宗爷仁德,留了本王这一脉,从亲王降到郡王。本王除了猛吃猛喝变成个傻呼呼的无害胖子,还能怎么样?”
他的神色有些颓然,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交还了封地,那事情也与本王无关,至尊那边自然不会对本王怎样。但是本王上下满门迁居京城,总是要活下去的。此中原由,大督都明白……”
李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明白,四十年前赵王起事,杀我李家满门,独我父与我母存活,灭族之仇,我心里是记得的,你害怕我对你进行报复,我也能理解。这样讨好我,我也是明白的。不过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那时郡王也不过七八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赵王已然被我父亲手斩杀,因果已了,我与王驾是无甚仇怨的。王驾不必心疑。”
朱成福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问道:“大督都所言当真?既往不咎?”
李乐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本督帅一言九鼎,王驾便在京城好好生活吧。哦……对了,王驾可否说说为何你会变得这么胖?什么高人指点的你?”
广阳郡王微微一愣,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与追忆,片刻后道:“本王的母妃,先父叛乱被平定后,武宗爷没有赶尽杀绝,本王成了这一脉的继承人,然后母妃便逼着本王大鱼大肉的吃东西,以及……猪油拌饭,不许本王练武,也不许本王运动。母妃说,胖些看起来虽然傻傻的,但能保命……”
说到这里,他惨然一笑,接着向李乐拱了拱手,道:“二十五年前,你大兄李勿悲来看过本王,本来是打算杀我的,但看到本王胖呼呼的傻模样,他便也轻轻放过了。十五年前,你二兄李寻欢也来找过不王,见本王依旧是个傻胖子,他便也离开了。他们都没有看出本王的隐私。说起来,李大督都,你比你两位兄长厉害!”
李乐嗯了一声,算是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接着道:“不说这些事情了,咱们的恩怨已经放过了,本督帅也不想再为难你。王驾,好好活着吧。”
说着话,他将茶杯端了起来,遥遥一敬。
朱成福举杯,道:“多谢,不管怎么说是我家欠你家的,大督都若有用的着本王的地方,还请开口。”
李乐笑着道:“这是自然。”
朱成福起身,大步离开,隐隐间,肥胖的模样居然还带着股凛冽劲儿。
“这位王驾,不一般呐。”
在朱成福离开后,厅堂的暗门处,白相如转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厅外。
李乐长吐一口气,道:“确实不一般,一个为了保命而隐忍的胖子。”
白相如呵的笑了一声,道:“还是一个性情坚毅的胖子……不说这些了,大督帅,有关最近一段时间的弹劾,总参属已经得出了结论,应该是那些勋贵们被逼的狠了,杀怕了,所以才指示他们支持的各方大员开始使力。目的,想来便把大督帅赶下去。”
李乐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话说,相如先生,面对这样的压力,我是不是应该辞职了?”
白相如听到这样的话语,突了愣住了,不明所以的问道:“还未到这种地步,再说以至尊的手腕与大督帅的智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乐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辞职什么的,反聘回来就好了。真正的大事是,眼看秋闱了,我嫂子想让我去考状元……”
白相如忽的一窒,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考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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