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心骨。
唯独林诗音,在短暂的错愕后,长长松了口气,见快要哭软的永安,一把将她提住,喝道:“人没死,你哭什么哭!”
永安赶紧收声,凄楚的看着她:“嫂嫂……”
林诗音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接着说道:“人活着就好,武功废了就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了武功,以后他也就没了就惹事的本钱,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就好。也省的我们为他提心吊胆,这些日子,你多陪陪他。”
永安小声的嗯了一声。
林诗音又将目光转向东方卓,变得有些凌厉:“告诉皇帝,如今知安已经没有武功了,没办法再为他做什么狗屁的‘稽查天下’事。李家不欠他的,让他赶紧把那什么大督都,大总管的印信给老娘收回去!”
东方卓诺诺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向着前院去了,至尊还在前院的厅堂等消息呢。
……
前院的待客厅堂内。
莫惜朝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着旁边的桌案。
孙天机与梁九溪相邻而坐,一言不发。
赵肆与刘七脸色也不太好,但两个人只是沉默的站在门口,谁都不说话。
整个厅堂内,只有新武皇帝焦躁不安的来回度步声在回响。
这个时候,东方卓急急的从外面来了。
新武皇帝一把将他扯住,连忙问道:“知安怎么样了?”
其他人亦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东方卓吸了口气,也没隐瞒,立刻说道:“回至尊的话,大督帅性命无碍,但是丹田被打碎了,武功尽废!”
“什么!!”
赵肆与刘七二人齐齐惊呼,满面的不可思议。
孙天机与梁九溪亦是惊骇非常,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新武皇帝失魂落魄的倒退了一步,紧接着双目泛红,痛苦的低喃:“知安……”
唯有莫惜朝出奇的冷静,短暂的惊愕让他停下了敲击桌案的手指,接着沉声道:“东方督主,本督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哪里出了纰漏?大督帅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愤怒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孙天机沉声道:“老夫也很想知道,在老夫与梁太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东方卓抬眼看了看新武皇帝,等着他示下。
新武皇帝压住悲恸的心情,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东方,你将这其中所有的事情都说与莫卿家以及赵、刘二位指挥使听。完完本本的全都说,不得有任何隐瞒,皇家的颜面,不重要。毕竟,那将是整个玄衣,亦或是整个天下都要面对的敌人。”
“诺!”
于是,东方卓便从头开始讲起,太祖驱逐女直平定中原,朱氏历代皇族所受到的诅咒,那个凌驾于所有隐门之上的强大天尊,每次过来夺尸的神秘人,等等事情全部说出。
这些事情,听的赵肆与刘七张目结舌。
接着他又讲到李乐怎样以暗语的方式跟莫惜朝定下“一网打杀”的计策,借着穆烦多之事,让玄衣缇骑四出以减少损失。请动孙天机加入,设计规划出举玄衣各部院之力,在无名荒山布下绝杀大阵,以引神秘人入局的种种过程。
这些事情,莫惜朝先前已经猜到了部分,但却并未详细了解。现在听东方卓说起,他心中也是惊疑非常。
“计划很顺利,那些神秘人果然入局了……陆前辈自我牺牲,随无名氏离开,孙前辈与师父带着那三具面具人的尸体去往桃源山之后,我们便回到了已然是一片废墟的荒山。所有人都以为大局以定。”
“至尊为战死损虎祭奠,收拢玄衣战友们的尸体,准备带来回千里寨墓园安葬。接着又命人去收拾死掉的黑白袍尸体,以方便科研院那边研究,一切都很顺利。大督帅当时还说,有一个会神刀斩的黑袍他没杀,让大家留意,等过些日子,大督帅会试着用慑魂术让那人恢复神智,以便可以得到一些有关天尊的情报。却不想,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变故陡然而生。
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以定的时候,碎裂荒山的废墟乱石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残破的血手。
只剩下一只手跟半个躯干的竹叶面具从那里爬了出来,他的面具已然破烂不堪,只有零星的一点还扣在左眼轮廓以及向下延伸的小半张脸上,其他地方则是一片显得苍老的血肉模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