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提气,举起长生剑,喝声道:“朕名‘新武!’”
“新武”两个字一出,午门广场上举欢而起,几万人高声呼叫。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百姓们听到新皇承认了他们的年号之后,只觉得异常开心,纷纷欢呼,好像在心里打开了什么不一样的锁子似的……
……
新皇转过广场,走到不远处林惟中面前,淡淡说了句:“老首相,有劳了。”
林惟中愣了一下,醒神,连忙躬身道:“至尊万安。”
新皇嗯了一声,再不言语,回转宫内。
董存柯在太子走后,在数万民众的呼喊之中,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震撼,瞧了一眼还有些失神的林惟中,又看了看被侍卫搀扶进宫的赵继善,哼的冷笑一声,也不言语,转身向皇宫而去。
心里却想着:“一帮无知名草民的挑衅罢了,让侍卫杀几个人,他们自会散去。何苦让你林大相如此失神?大战将启,倒让那朱孝颖来了场先声夺人。敢罢,且让你先得意。”
这样想着,董存柯亦离开了。
穆烦多瞧着欢腾在午门广场上的人民,嘴角不知怎么就带起了微笑,目光有些温暖,又有些悲伤。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收揽。
转目看向僵在当场不动的林惟中,心头冷笑不已,暗道:“老师,你是对的!有一种东西叫‘民义’!只是草民不知道罢了,或许,他们还没体味到,他们还需要引导……”
这样想着,穆烦多走到林惟中身前,将他右臂扶住,低眉顺目道:“老相爷,该回去了。”
林惟中微微一愣,哈的笑了一声,道:“嗯,回去吧,新皇的年号就定为‘新武’吧,烦多贤弟以为如何?”
穆烦多呵呵笑了一声,道:“左右还是要商议的……”
然后与林惟中一边交淡,一边回归大内。
其他阁臣也陆陆续续往回而走。
广场上的民众自会有人进行安排疏导,这些便不用堂堂的八大阁臣来操心了。
明日为至尊大行之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处理呢,那位的大礼仪,可不敢有半点疏漏。
……
然而在所有的内阁大臣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场大规模百姓的集会,竟非自发生产生,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午门百丈之外有一座茶坊三楼雅阁处。
朱老八坐在靠窗的位子,瞧着百姓齐聚的场面,一时间大汗淋漓,全身都在颤抖,大冬天的,手中折扇翻个不停。
喝了已然冰凉的杯茶,问道:“知安,你安排这么大一场局面,就是为了一个年号?万一发生意外,只怕太子……新皇要有不忍言。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坐在他对面的李乐微微一笑,道:“我这胆子也不算大,因为一切都在可控之内,就是借着这场风波,想让那些大商的官员瞧瞧,先帝的仁政到底恩泽了多少人。唐时贞观皇帝曾说过,水能载舟,也能煮粥……好吧,收起你那个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是水能覆舟行了吧。”
朱老八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想着,好好的一句话,总能让他给拐偏了。
李乐继续道:“有了这一场风波,就问那些当官以后怕不怕?还敢不敢再随意去蹂躏百姓。心怀畏惧,才能好好当官。顺便证明给‘新武’至尊,民义这种东西,是可以随意操控的,这样一来,以后面对阁臣们的逼迫时,至尊便可以操控民义,进行反击,多好的事啊。”
朱老八叹息,道:“只怕不止这些吧?自先帝驾崩之初,你就开始安排玄兔司的人进行串连,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场‘年号风波’。若是仅仅只是为了个新年号,为了在今后至尊与阁臣们博弈时取得先手,想必你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李乐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部书册,放在桌子上。
朱老八盯目瞧去,就见这封皮上大大的写着两个字《思国》,下面一行小字注解《论国之民众注一卷》。
朱老八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书?”
李乐回答,道:“禁书。”
朱老八道:“禁书?难道是有伤风化艳情话本?看着不像啊。再说了,就算是艳情话本,私下里多有流传,朝廷亦不会太过追究,就好比你假借兰陵笑笑生写的的那半部《金瓶梅》,里面多有讽刺赵东楼之意,如今不也在暗地里流传,也没见谁把这他当回事,此一部《思国》,缘何能当一个‘禁’字?”
李乐呵呵笑了一声,道:“因为这部书,是刘明远所著。”
朱老八皱眉,问道:“刘明远?先帝初年,党祸之乱的魁首,刘明远?”
李乐轻轻点头。
朱老八再问:“与李伯父与林惟中同年的状元刘明远?被许多人私下里称之为‘刘圣人’的刘明远?”
李乐呵的一笑道:“不错,就是那位刘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