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一边,五指飞快弹上木槿剑身,将那剑锋逼得歪了,恰从他颈畔滑过。
“萧木槿,住手!”
他怒喝,忍不住亦按上腰间剑柄。
见他不顾一切维护暗害自己的贱人,木槿亦恨得想在他身上也扎几个窟窿。
四目相对,彼此眼底陌生的恨意撞上心头,似有火星四溅。
可那烈意熊熊间,偏有往日一幕幕在两人心头翩然袭至。
泾阳侯府,她抓破了他的脸,释去他心底十七年的怨。他们孩子般斗嘴,全无半点皇家贵胄雍容典雅的风范。
可在随后的分离里,她会时时牵挂悬心他到了何方,而他摸着她在他脸上挠出的四道抓痕都能品出丝丝甜意……
紧跟着,地下溶洞,他救她于危难之地;兵乱之夜,她护他于绝险之处。
也许不算心心相印,至少也已同甘共苦,生死相依。
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他为她倒酒,与她交杯而饮。
“我欠你一杯合卺酒,欠你一个洞房夜。隔了三年还,是不是太晚?”
其实不但不晚,而且太快了。
相识已久,却从未相知;相爱未久,却相爱已深。
深得任何背叛和猜忌,都会直直地***心头。
-------------怎样告诉你,其实我爱你---------------
“木槿……”
许思颜唤得有些无奈,懊恼地放开手中剑柄。
木槿被他低柔唤上一声,眼眶便泛起酸,手中紧握的剑便迷茫地不知该指向哪里。
“太子妃——”
沈南霜忽扑向木槿手中剑刃,厉声叫道:“太子妃有气便冲着奴婢出吧!奴婢情愿就死,千万勿伤太子!”
可木槿几时有过伤及太子之意?她与许思颜应当怎样化解彼此心结,又与这贱人何干?
盯着那张梨花带雨般的绮丽面容,木槿委实厌恶之极,手中软剑迅捷推送而出,清叱道:“那么,我成全你!”
剑尖扎上了沈南霜的左胸……
“南霜!”
许思颜不及多想,飞身纵起,狠狠踹在木槿右肩,将她连同软剑一起踹得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木槿大怒,待要起身连自己不争气的夫婿一起狠狠教训,却忽觉腰肢像被瞬间揉碎了般酸软,手掌在地上撑了两撑,竟无力爬起。
一道热流无声自身下涌出。
沈南霜中剑,却因许思颜相救及时,入肉并不深,见状便哭叫道:“既然太子妃要奴婢死,奴婢岂敢苟活!奴婢成全太子妃心愿便是!”
她披头散发,挣开许思颜的手,一头冲了出去。
许思颜大惊,连忙追了出去。
临出门再瞥一眼木槿,却见她低垂着浓黑的眼睫,脸色惨白得可怕,此时兀自坐在地上,似挣扎要立起身来,却挣扎几回没能立起。
她的披风垂落尘埃间,掩住了她娇小的身子。下摆栩栩如生的木槿花沾了灰,泛出幽沉的晦暗之色,连穿花的蝴蝶都像折了翼,再无力展翅飞起。
许思颜脚下顿了顿,几乎想返身先将她扶起;但旋即想到木槿步步凌逼的骄傲,又觉不该再妥协纵容。
何况他刚那一脚虽重,却看准了绝不会伤到她要害,再加上木槿武艺高强,又岂会在乎这点子小伤?
眼见明姑姑等都奔入屋内察看,他冷着脸再不回首,与他们擦肩而过,急急去追似乎已萌死志的沈南霜。
奔出院门时,又听得明姑姑和秋水等在惊呼。
莫非刚那一脚真的伤到了她?
他脚下一顿,却已打定主意,等安抚了沈南霜,再回去跟她好好谈谈,无论如何不许她这般骄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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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好吧,当我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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