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南月涯喊声梅儿,邬梅立刻转身赶上去。夫妻并行,金灯雕着一双影子如璧人,渐渐模糊。
兰生原地不动,西风尚瘦,却钻冷了双袖。
“兰生小姐,北角往这边走。”一个长相不起眼的灰衣管事站得笔直,语气稍有不耐。
连爹娘都不爱的人,难道还指望别人喜欢?兰生一手甩袖到身后,笑得却欢,“瞧我爹娘真如天造地设一般,竟看傻了眼,让管事你不耐烦久候。不过骨肉亲情难舍难离,说得就是这会儿了。”
指望着!指望大着呢!想让她当牵线木偶乖巧听话,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这种态度可不行哪。不如当她的木偶爹娘,任她牵在幕前,她幕后翘二郎腿。
灰衣管事进府三四年,瞧了瞧已经远去的那对影子,暗道对啊,以往老爷对大夫人最尊重,对雎夫人和蝶夫人也宠爱有加,但今日对回家来的梅夫人简直就像心肝肉一样,事事亲力亲为。这兰生小姐早听说是没有资质的,可四小姐南月莎和五公子南月凌也无天赋,老爷对她份外严厉,必是爱屋及乌,其实心里疼爱得紧呢。自己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敢给这位长小姐看脸色。
他忙陪起笑脸,“大小姐错怪了,小的没有不耐烦。只是北角那处院落年久失修,心里担心二夫人和您住不舒服。”
兰生见他识时务,就此放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只要是家里,住哪里都很舒心。请带路吧。”又想起一件事,“别叫我大小姐。”
灰衣管事僵笑,边带路边道,“横竖称呼一定会改过来,小的先改了也一样。”
“没听大总管改口之前,你别擅自作主比较好。”兰生说罢,不再开口。
灰衣管事奉承兰生几句,见没有回应,又赞是个沉得住气的,也就安静了。走了两刻时左右,两边的草拔长到膝,他才再说话。
“自我进府,北角就荒置着没用过。实在离其他院子有些远,而弄成仆人房厨房这些又可惜。这里本该有大花圃子,还挖了一片池塘,而院子和主院差不多大,屋子也多,稍整一下就不得了。”手一指墙下,又道,“那里有廊道,直通府门,进出十分方便。”
“那为何还新建了一处院子?”不管灰衣管事说得吐沫星子乱飞,有花对这里的偏僻一点不满意,“肖大总管说的,四小姐已准备搬进新建好的院子。”
灰衣管事道,“四小姐刚成年,蝶夫人不舍她搬得离自己太远,就将附近一处花园加墙造屋,改成了很小一个院子。”
有花冷哼,“一个府里的东南西北,转个圈不过三四刻时,还远?瑶镇离这儿一个月路,我们夫人好不容易回来,哪怕一年后才入府,我看你们却一点盘算都没有。根本不想我们住进府,是吧?”
灰衣管事心里叫苦连天,因此还说了句大实话,“府里如今是两位夫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