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开山收徒之日,山下人喊马嘶热闹起来。当年与王栋在外院打熬筋骨的外门弟子,早已出徒,去广袤的天地打拼去了。铁山派里也该补充新人了。
今年大越国局势紧张。老皇帝突发恶疾,长期卧床昏迷不起,已不能视事,各位太子为皇权纷争不已,周边国家也虎视眈眈,凶徒流匪也趁机拉帮结伙,天下开始动荡,人人自危。但这样一来,涌到铁山派学武功的多了起来,乱世之中有几手功夫,保家护身也多了点保险系数。
天牢山区地势宽广,就是南麓的铁山派也是占地极多,也不虞多养三五百人。况且新来的弟子都要从事生产,人越多资源越丰富。
铁山派的底蕴这下子展现出来。今年的外门弟子一下子收了五个营四百七十多人,而且还调度有方,一点不见忙乱。当年王栋那期外门弟子,可仅有男女两营不过百八十人而已。
这次收的四营外门男弟子,分别安排到双角峰的两侧,各自开荒辟田,上午一齐到扩建的外院集体开练基本功,四百多条男子汉马步冲拳一亮相,齐刷刷跺地震得地动山摇。女营六十四名弟子依旧安排在北峰,她们不用种田,但需要从事女红挣得门派贡献,山上众弟子的衣被全部出自她们的手。
王栋向阳谷的药田也被要求扩建到十亩左右,各种药材在山上都紧缺起来。这些年的身体锤炼下来,干这点农活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人一鼠很轻松地就完成了种植任务,但这样一来,寻常也脱不开身了,进山采药就遥遥无期了,更别说天玉鼠一直念念不忘的山凹处那个大蜂巢了。
没想到,王栋的第一次下山任务来到了。面对越来越紧张的国内局势,铁山派也开始收缩了。长年派驻在外的赵子凤师叔觉得不安全,向门派提出将总店的贵重物资运回山中。铁山派立即派出大部分的内门弟子和两营的外门弟子前往迎接,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想出事。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穿州过镇,马不停蹄地直奔大越国商业重镇太平城。
一路上,王栋看到乡村房屋破落,匪患不绝,道有遗骨。国内战患将起,民心早已慌慌,一旦战火纷纷,不知道能有多少百姓存活下来。
这些下山,王栋遇到了老相识叔同。两人不打不相识,互相佩服对方当年的意志坚定。分派任务时,两人又凑巧分在一块,各领十六人一队的外门弟子,在大队后面负责收尾工作。一路上,两人就更加熟络起来。
叔同的身体更加魁梧。在赵子成师叔门下近三年的磨练,他的“铁山掌”也有小成,起手对阵法度谨严,胜多负少。而且为人侠义,一路上,两个队的外门弟子日常训练就由他一手带了。一早起身带练基本功,领打马步冲拳,晚上宿营后,又督促外门弟子对打对练,磨练斗志和血性。
王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但思路非常细腻,正好与叔同互补。安营扎寨,收容全队,调度补给,事无遗漏。叔同主外,王栋主内,一路上相得益彰,顺利到达太平城。
铁山派在大越国的产业极大,这次集中收拢到太平城,门派物资堆积如山。这次前来迎接的弟子们待遇丰厚,才进城就进行了换装和封赏,然后休整几日,等全部物资到齐装车后,集体回山。
叔同出身贫寒,对于繁华的太平城很是羡慕,看左右无事,就撺掇王栋一起进城逛一逛。门派里给内门弟子封赏的一袋银两,让叔同摸着心里痒痒。
王栋本不想入城,身体残疾了,心理上就不想抛头露面 ,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可买的。但禁不住叔同三番五次的进门打扰,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叔同也是第一次下山出师门任务。赵子成师叔门规森严,武功未成之前不准出山,这次也是任务紧急,才小有所成的叔同得以下山见见世面。王栋更是如此,按掌门的意思,就是让他老死山上。
两个人早已交差,俱是轻松之身,收拾利索起身来逛街了。不过一进城,王栋就后悔了,恨不得不认识叔同这个人。
虽然二十多岁身高力大的,沉迷于太平城繁华的叔同如一个孩子,什么都感到好奇。蒲扇般的大手里攥着一把糖葫芦,另外一只手里捏着些熟食点心之类,一路走一路吃,眼睛还盯着旁边店面里不知名的吃物乱瞟,嘴角流着哈喇子。不时,还用脏手拽拽王栋,指着硕高的楼面,大呼小叫。
王栋到处找有没有个老鼠洞钻进去算了,这个肚大如牛的吃货都成了这条食街上的一景了,他还不自觉。
生拉硬拽之下,王栋把这个恋恋不舍的吃孩子拖出来,拐进东大街。路上王栋比划着打听清楚了,这条街上有各种武器铺。果不其然,叮当的打铁声在这条宽阔的东大街上响成一片。
一直以来,王栋没有合手的武器。神龙鞭全在地上施展,普遍的长鞭满足不了要求,而且他的手上指头残缺,普通长鞭不好把握,这次要好好找一找。叔同练的是掌法,不需要额外的武器,但冰冷明亮的刀剑,仍然吸引着这条汉子的目光。
他们两个人也不着急,一个店铺挨着一个店铺的看过。这时,街头传来一阵哄笑,“傻子,又来卖你的祖传宝贝了!”这笑声越来越大,把好奇心强的叔同拉了过去。王栋看了一眼,继续找自己的鞭子。
可好一会,叔同还没回来。感到诧异的王栋向围成一圈的人群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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