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那批跟班也混成了拿着枪四处耀武扬威的民兵。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包子,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去找他理论,我竟然还敢打了他一拳!我的女儿赵盼,是被那个混蛋指使手下十七个民兵给轮歼致死的啊!我的女儿,盼盼,她只有十四岁啊!!!”
赵海平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和绝望的红光,他瞪着班长,嘶声叫道:“班长您告诉我,要保家卫国,要保护我们的人民!我跟着您上过战场,和印藏边境特种部队的那帮阿三拚过刺刀,和潜入我们国境内的阿富汗游击队在丛林打过交道……我身上中过三颗子弹,现在身体里还有一块弹片没有取出来,而班长您负的伤比我更多。我们血流了,汗流了,可是难道我们保护的就是这种混蛋,保护的就是一群把我女儿活活轮歼至死的王八蛋吗?!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我为什么还要在为他们流血流汗之后,还要为他们流泪?!!!”
班长真的呆了,他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痛不欲生的男人,这个在战场上中了敌人子弹,明明痛得全身发颤,仍然可以向他露出一个木讷笑容的男人,现在他只是一个绝望而悲伤,只剩下歇斯底里复仇yu望的疯子!
“您知道吗,我连通过法律方法为女儿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啊!没有法医的检验,没有任何检查和证明,我的女儿尸体就被他们送进了火化厂。而我这个该死的混蛋,整晚时间都被自己的婆娘给骗得团团乱转,以为她玩够了玩腻了,突然间回心转意了!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我领回来的只是一只瓶子,一只装了盼盼骨灰的瓶子啊!”
赵海平突然昂头放声大笑,他一边哭一边笑,“哈哈哈……那帮家伙想快刀斩乱麻,但是我是谁啊,我是班长您亲自训练出来的高徒,我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查清楚了一切。在那个混蛋的办公室桌子下面,我看到了四个字,那四个字就是‘爸爸,救我!’那四个字,是我女儿用手指生生划上去的!每一个字都刻得那么深,每一个字都是狠狠刻进我的心里啊!在我用军刀割断一个混蛋前的时候,他终于全说了,哈哈哈……我终于全都知道了!”
听着赵海平歇斯底里的大笑,班长不由沉默了。他凝望着赵海平,道:“你求我多给你一天时间,是因为你只杀了十七个从犯,还没有杀掉那个叫李卫华的首犯吧?”
“不只是他,还有张艳花那个女人!”赵海平拍着坚硬的地面,嘶声叫道:“她可以水姓扬花,谁让我自己色迷心窍,在结婚前明明知道她生活不俭点,还明媒正娶把她娶回了家门。我这个大老粗不解风情,一年到头都在军营里,没有时间去陪她,她和别人有了问题,我这个男人自己也有责任。但是她也是盼儿的妈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轮歼至死而无动于衷,我更不明白,她为什么在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把我拉到床上,让那些混蛋有时间把盼儿的尸体直接送进了火化厂!”
班长扬起头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干得不错!”
赵海平张大了嘴巴,“啊?”
“男人大丈夫做事但于无愧于心,对国家要忠,对朋友要义,对亲人要爱!没有一点血姓,又凭什么成为我们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
班长道:“反正你已经杀了十七个民兵,如果真要判你有罪,枪毙十回都不够,债多不压身,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觉得军法处在你脑袋上打十九颗子弹,和打十七颗子弹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就这两颗子弹的差别,就能让你为社会做上一件好事。值!”
“班长,对不起了!我赵海平在这里给您叩头了!”
赵海平的脑袋一次次狠狠磕在坚硬的土地上,在“砰砰”有声中,鲜血在他的额头上不断飞溅。
班长转过了头,冷然道:“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战侠歌要的是铁骨铮铮的兄弟,不是屈膝下跪的可怜虫!别忘了替我在那个混蛋身上多打一颗子弹!我会在县城内留下联络标记,二十四小时后向我报道!记住了,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通通透透,一个也不放过!男儿大丈夫要仰不愧对天,俯不愧对地!就算你被世所不容,要为自己的复仇行为付出生命代价,你至少能在行刑前坦坦荡荡的告诉我,你没有冤杀一个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混蛋!现在你抬起头,赌上一个男人的荣誉,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赵海平狠狠甩掉自己的眼角的泪水,他用最尊敬的目望着眼前这个负手而立的男人,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开始用这种眼光,一直望着这个比他要小上十岁的年轻男人!他狠狠叫道:“能!!!”
“活着回来,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们自己部队的刑场上!”班长凝视着天边那抹艳丽无方的火烧云,叹了一口气,道:“赵海平你知道吗?我小时最讨厌的职业就是军人,别人要是问我长大了想当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他,我想当土匪!想不到我还没有去当土匪,你倒先抢到我的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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